“不会。”
“那就好。”
姜月盈开始小声嘀咕起来:“你要是能来看我两次,三个月我就能出去六次;要是能来三次,我就能去看景泽九次。”
姜月盈自顾自地说着,压根没留意宋眴的表情。
此时的宋眴,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僵硬,举起的筷子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要求三次是不是太高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母亲肯定又要给你安排相亲了。要是不方便,你就别来了,让青峰带我去就行。总不能每次你好不容易休沐,还得陪着我。”
“让青峰去?” 宋眴重复着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对啊,青峰是你的亲信,他办事,你肯定放心。” 姜月盈不假思索地应道,她还觉得自己这主意挺妙,让青峰来,说不定自己还能多出去几次。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的宋眴已经黑了脸。
“姜月盈,在你眼里,我和青峰没什么区别吗?” 宋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愠怒,她竟觉得谁带她去都无所谓,还让他别去了?
“啊?当然不一样了!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姜月盈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宋眴为何突然又不开心了。
“哪不一样?!” 宋眴追问道。
“你是家人啊。小叔,你是不是后悔答应我了?现在在找借口吵架?” 姜月盈还是一脸懵懂。
“算了,我吃饱了!”
宋眴心里憋闷得慌,可这情绪又没法对姜月盈明说,只能起身作罢。
姜月盈一脸懵,但是一个人继续吃,用膳后,便回到了芳菲苑,与穗穗和绿茵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然而,在整理行囊时,她意外发现了一枚腰牌,那腰牌上刻着“李”字,是宋景泽给她的。
姜月盈想起那段往事,立刻唤来了石海。
“大奶奶,您唤属下有何吩咐?”石海恭敬地抱拳行礼,站在姜月盈面前。
“坐下吧,我想与你聊聊。”姜月盈语气温和,指了指桌子另外一边椅子。
石海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坐下:“大奶奶请说。”
“景泽生前曾与我提起过你的事。他说你本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后来家中突遭匪患,才与石山流落在外。他还说,你曾随他在军营中历练,是他最看好的部下。若不是当年离开军营,你定能凭自己的本事挣得军功,光耀门楣。”姜月盈缓缓说道。
石海闻言,神色一凛,低声道:“大奶奶是想赶我走?”
姜月盈连忙摇头:“你误会了,我并非此意。只是,男子汉志在四方。若你没有这份才能,我绝不会劝你离开。但既然你有,何必在我这里蹉跎岁月?”
“属下并不觉得这是蹉跎。大爷对属下有恩,若非大爷,属下与石山七年前便已不在人世。”石海语气坚定,眼中满是感激。
“景泽的恩情,你已经还清了。他曾说,你不欠他什么,反而感谢你一直陪在他身边。我无法替你做决定,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姜月盈说着,将手中的腰牌递给石海:“这是景泽留给你的。怪我这些日子太过消沉,竟忘了此事。他说,你拿着这枚腰牌去西部寻李琰李大将军,他定会将你收入麾下,让你重归军营。”
这腰牌的事,宋景泽并非临终前才交代,而是在两人成婚后不久提起的。
那时,他们每日有说不完的话,某日便谈到了石海。李琰这个名字,姜月盈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她高中同桌也叫这个名字,否则她恐怕早已遗忘。
宋景泽曾让姜月盈寻个合适的时机将腰牌交给石海,而姜月盈觉得,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
石海接过腰牌,眼中满是震惊。
他没想到,宋景泽竟早已为他安排好了后路。当年他执意离开军营,为此挨了一百军棍,还因此得罪了李大将军。
李琰曾放话,若他离开,便再也不要回来。李琰正直执拗,这块腰牌能到宋景泽手里,想来宋景泽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石海颤抖着握住腰牌,久久未能言语。
“我知道你因景泽的嘱托,想保护我的安全。但我已决定回京,京城有宋家在,我不会有什么危险。若你不想走,便随我一同回去,我不逼你。回京还有几日,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姜月盈语气诚恳,虽对石海保持着疏离,却也是真心为他着想。
石海低着头,一直看着那块腰牌,良久才低声问道:“大奶奶,若我无法建功立业呢?”
他离开军营已久,心中难免忐忑。
上次与青峰交手,竟也未占上风,他对自己已不再如从前那般自信。
“那就回来。景泽留下的钱财,我们花不完的。”姜月盈柔声道。
“我……还能回来吗?”石海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当然能。总要出去闯一闯,才不枉此生。石山才十一岁,就留在我身边吧。到了京城,我会为他寻个书院,让他继续读书。”姜月盈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到这番话,石海心中翻涌不已,这样的姜月盈,他怎么甘心放手?
大爷生前希望大奶奶重新开始,那他为何不能成为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人?
若是他,他也会像大爷那样,对她百般宠爱,给她想要的一切。
就算宋眴对她有意又如何?
大奶奶若要再嫁,最无可能的便是宋眴。
他们是叔嫂,宋家的门规不容,朝廷的礼法不容,世人的舆论更是难以抵挡。
姜月盈留在宋眴身边,反而才是最安全的。宋眴无法娶她,却也能让大奶奶无法与别人有过多牵扯。这样一来,他的机会,只会更大。
石海握紧腰牌,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他会去建功立业,他绝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他要让姜月盈看到,他石海,配得上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