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旧没有停下,一步一步,向着山顶的寺庙艰难前行。她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宋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决绝而又虔诚的背影,眼眶早已湿润。她死咬着轻颤的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个可怕的时刻,正在一步步逼近,可姜月盈却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试图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宋母曾经对姜月盈心存偏见,可看到她这般不顾一切的模样,心中的偏见瞬间被击得粉碎。
她只知道儿子在意儿媳,却没想到,仅仅五个月的时间,儿媳也已情根深种,她的悲伤丝毫不亚于自己。
姜月盈跪在佛前,眼中满是恳切与哀求,祈求漫天神佛能够多给他们一些时间。
她一遍又一遍地叩拜,可回应她的,却只有那冰冷无言的神像。
这日,是两人成婚之后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
姜月盈回去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
宋景泽披着厚实的斗篷,怀里抱着暖炉,静静地等在门口。
寒风呼啸,吹得他的发丝有些凌乱,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远处。
宋母先下了马车,宋景泽轻声唤了一声“母亲”,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越过母亲,落在了身后的姜月盈身上。
姜月盈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宋景泽脸上难以掩饰的焦急之色。
她心里一暖,连忙快步上前,却因腿上的疼痛,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宋母和丫鬟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姜月盈看着宋景泽因看到自己这般状态而露出的慌张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她提前在寺庙的禅房里换好了带去的新衣裙,可额头上那红肿的破皮之处,即便在昏黄黯淡的灯光下,也格外显眼。
“呜呜呜,夫君,我摔倒了。”
姜月盈按照早就想好的借口,一边撒娇一边踉跄地朝着宋景泽走去。她的语气里满是娇嗔,就像往常一样,哪怕只是一点小磕碰,也要故意让宋景泽哄上好半天。
宋景泽看着她这副模样,只恨自己双腿无法站立,不能立刻走到她身边。他心急如焚,却只能坐在轮椅上,干着急地等待。
宋景泽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姜月盈,同时吩咐道:“石远,去让府医到院里等着。”
姜月盈几步走近,额头上的红肿愈发清晰。
宋景泽心头猛地一滞,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不是简单的摔伤所致呢?
想到她去的是寺庙,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宋母看着儿子,又看看儿媳,面容更显憔悴,忍不住责怪道:“怎么还非要等在这里,你爹怎么也不劝劝你。”
“母亲,我只等了一会儿,刚出来,您别担心。”
宋景泽说完,便急切地拉住姜月盈的手,关切地问道:“还摔哪了?”
“摔到全身了。”姜月盈微微撇着嘴,故作委屈地说道。
“还能走吗?唤下人把小轿抬来。”
宋景泽满眼心疼。
“能走,别兴师动众的。”姜月盈摇了摇头,不想太过麻烦。
宋母看着儿子的注意力全在儿媳身上,却没有像往日那般不满,只是说道:“你们快些回去吧,晚膳送到院里,就别出来了。”
两人回到院子没多久,府医就匆匆赶到。
府医一看姜月盈的伤势,便知道并非摔伤所致。
但听着姜月盈一直跟着宋景泽描述自己是如何不小心摔伤的,又深知大爷素来宠爱大奶奶,便也只能顺着姜月盈的话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