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看了林承天一眼，随后道：“不回宿院了。”
“好吧。”叶清霜神情有些难过：“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要分开了。”
“你一走，我又是一个人了。”
凌一淡声道：“好好修炼，达到帝国学院标准，就可以去帝国学院了。”
叶清霜点头：“好。”
“我一定好好修炼，尽早去找你。”
“嗯。”凌一应声，等到了分岔路口时，凌一往学院外走去，林承天跟上，而叶清霜则往宿院那边去。
从学院出来，凌一偏头看向身边跟着的林承天：“人在哪儿？”
“凌一……”林承天看着凌一，眼中流露出几分哀求：“他已经不记得了。”
凌一看着林承天，没有说话。
林承天继续道：“我愿意换他。”
凌一终于开口：“你怕什么？”
“我若是执意杀他，他在林府那天就会死。”
林承天眼中流露出几分希望：“凌一，你不会杀承泽了？”
“不一定。”凌一漫不经心道：“我不杀他，万一他哪天恢复记忆，找我报仇，我难道也不杀他？”
凌一本以为林承天会为此为难，却不想林承天反而松了口气：“不会的。”
“如果不是……”想到林家过去的事，林承天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多言，只是道：“承泽会明白的。”
“谁也无法保证。”凌一淡声道：“带我去见他吧。”
“好。”林承天这次没再迟疑。
两人去租了两匹马，随后往国都外去。
…
天黑时，林承天在一座山前停下，山脚有村庄，但林承天没往村庄去，而是上了山。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到了半山腰，在月色之下，看到了一间有些破的草屋。
半开的窗户泄出一星半点的光来，凌一目光扫向院子，看到了坐在主屋门外的小孩。
那个孩子小小一团，生的粉雕玉琢，圆溜溜的眼中盛满了明亮的星，而此刻，那双眼充满期待的看着院子入口的方向，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林承天隐在黑暗中，压低了声音同凌一道：“这就是承泽小时候的模样。”
“他曾经，也这般期待……”期待父亲眼中能有他，期待母亲能给他一些爱。
可父亲眼中没有他，母亲有了承瑜和林珠玉后，也不再关注他。
他成了府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小孩，为了能让母亲看到他，他从懂事开始，就陪着弟弟妹妹玩，哪怕弟弟妹妹仗着母亲宠爱欺负他，他也都受着，因为那样至少是在母亲面前，母亲能看到他。
“承泽做了错事，但他……”其实本性不坏。
他只是太在乎母亲，太在乎弟弟妹妹，因为只有那样，母亲才会称赞他这个哥哥当得称职，弟弟妹妹才会真心实意唤他一声二哥。
他才会有那么一点存在感。
凌一安静听着，并未回答。
看着那小小一团，凌一想到了前尘之中的林承泽，前尘之中的林承泽对她也不算亲近，但最后，他为她而死。
“你打算一直把他留在这里？”凌一问了一句。
林承天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林家那天之后，你回了学院，他们奈何不了你，便想用我和承泽来威胁你，我只能带着承泽离开林家，一路躲避，来了此处。”
“住在此处的人是承泽曾经救下的人，幼年生病，因是女娃，家里人不愿为她治疗，最后人虽然活了下来，但坏了嗓子，没办法说话，家里人想将她卖了，当时还小的承泽遇到此事，央着奶娘将人买下来，用他自己的银钱，奶娘心疼承泽，将人买了下来。”
“哑奴很感谢承泽，想跟着承泽回府，但承泽却不愿意带她回去。”林承天缓缓道：“一个爹娘眼中没有存在感的二少爷，弟弟妹妹身边受宠的丫环都能给他甩脸色，他若是将哑奴带回去，哑奴必然会受欺负，承泽深知这点，因此不愿将哑奴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