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狠狠割裂她的灵魂
毕竟，顾清淮对自己也残忍过。
把她折磨得断腿，却又好几次冲到前线救她。
“你既然活在这种地狱，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你真的只是因为那个误会，就恨我入骨？”
她一句话带着怒与怨，一股强烈情绪泄出，好似难以抑制。
顾清淮的胸膛剧烈起伏，面部似在扭曲，隔了半晌才吐出几字。
“我一直以为，是你把我卖给顾家，那时我被抓回去挨打。
后来再见你时，我脑子里就只有恨。”
许韵听完心里颤动，记忆翻涌到十三岁那年。
又无从辩驳，因为她确实不清楚当年发生了啥猫腻。
对话气氛愈发焦灼，她瞪着他，满肚子火都不知道往哪撒，只能一声冷笑。
“所以你就毁我一辈子，暗断我腿，让我成你囚徒，你这样就报仇了？”
她没有哭，可眼神像淬毒匕首，一刀刀往对方面门捅。
顾清淮呼吸紊乱，用力抓住床沿，把金属扶手都压得变形。
“我从没想过要你残废，但恨到深处，人会疯，我无法面对错与你的能力。”
他的声音微颤，好像再多解释都显得苍白，却依旧想说出几句。
许韵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血丝再度渗透绷带。
空气里仿佛多了层浓稠雾气，黏住了所有语言，将怒意放大数倍。
“你不求我的原谅，可你就那么笃定，我能继续跟你同处一室，不去宰了你？”
许韵咬字时几乎带血，让人听了背脊发寒。
顾清淮没有立刻回应，他掠过那份安全报告。
想起母亲也曾经亲手撕毁过类似报告。
想起自己在黑暗中苦熬数年。
想起许韵重新出现带来的光亮，也想起无数次纠缠与憎恨。
最后他挤出一句：“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只要你别把我彻底遗弃，就算你恨我，也好过我重新回到孤身一人的地狱。”
许韵突然就笑了，笑得带着心凉，她一甩头，深呼吸几口，再度瞪着那双眼。
“你根本就是个自私疯子，利用我的恨和我的痛满足你，那我却怎么摆脱？”
她的每个音节都压着刀子，连身后的床板都好像在震颤。
顾清淮胸中血浪翻腾，一股疯狂冲动差点再度爆发。
可看见她牵动伤口的模样，又死死逼自己克制。
这时，病房外头突然嘈杂起来，似乎顾绍被押走时又闹幺蛾子，引得走廊人满为患。
门外还有护士嚷着，“让开，让开，别在这里打架，这是医院！”
许韵懒得理这些，她此刻只想快点恢复身体。
好去把报告提交媒体，然后彻底跟顾清淮两清。
她瞥见那份报告复印件，上面有父亲立下的几行警示：
“若再继续，不仅危及专业操作，后果不堪设想……”
一行行文字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割裂她的灵魂，她思绪剧痛，几度呼吸停滞。
顾清淮看她额头冒汗，终究压不住某股复杂念头，伸手想替她擦一下，却被她打开手背。
“别碰我，现在更别想跟我谈什么过去与救赎，我只有一个目的。”
“让我父亲的血债得到偿还，你跟我之间，可以让法律来看看有没有新账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