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叛逆期还怪你抛弃
许韵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慌乱。
拍打他脸颊却不见反应，只能朝司机和保镖嚷着加快速度，赶往医院。
几个小时后，医院急诊灯再度亮起，他们把顾清淮推进抢救室。
许韵一直等在门外，止不住地手脚冰凉。
回想两人曾经的互虐和折磨。
她从没想过还会遭到这种时刻，他拼命帮她夺回她想要的证据。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喃喃自问，脑海一团混沌，却没人能给她答案。
过了整整三个小时，医生才告诉她。
顾清淮子弹已取出，伤势不算致命，但需要住院观察。
许韵松了口气，心里五味陈杂，迟迟不回病房，就在走廊静静等待。
夜深人静时，她终于被护士告知可以探视，于是缓缓推着轮椅进入。
病房里光线柔暗，顾清淮身上插着输液管，脸色依旧惨白，但胸口微弱起伏。
许韵走近，看着那张疲倦侧脸，想起他平日疯批模样，心底翻涌说不清的复杂。
“此刻你又成了我救命恩人，可你给我的伤害，从来没少过。”
她低声念叨，一把撕开自己心头积郁，却发现自己依旧恨不得扇他两巴掌，再问个清楚。
可最终只剩无力，她默默垂下眼，不想再自虐地纠缠。
半夜时分，顾清淮恍惚醒来，看到许韵在床边，先是愣怔，随后抬手拽住她衣角。
“又来看我笑话？”
他勉强扯着嘴角，语带自嘲。
许韵没松手，脸上毫无笑意。
“我只是来看看，你死没死，毕竟调查还没做完。”
顾清淮喉头发干，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真是无情，可我……却不能让你离开。”
许韵冷哼一声，不欲争辩，只问他下一步怎么做。
证据如何公布，爆炸案要怎样向社会揭露。
顾清淮瞟一眼伤口，抬手按住，嘶声道。
“先在这里养几天伤，回头我会安排记者发布会。
一次性把顾家内部黑幕全抖出来，让那群老杂碎彻底翻不了身。”
他说话时目光森然，显然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许韵呼吸微顿，质疑地注视他。
“你疯了吗，将顾家连根拔起，你自己的财富和地位也会崩塌。”
顾清淮抬眸，露出乖戾笑容，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巴不得把这脏地方彻底烧成灰，我留着它们，只是因为没机会亲手摧毁。”
许韵心头咯噔，发现他的仇恨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于是也不再多问。
“那就好，我无所谓过程，只要结果能昭雪父亲，我会配合你。”
气氛冷到极点，却也出现诡异的一线默契。
两人相顾无言，陷入一阵沉寂，只有夜色和医院的消毒味死死压着他们的情绪。
许久后，顾清淮再度开口，嗓音干裂。
“帮我倒杯水，然后……留下来陪我，等我睡着再走。”
许韵犹豫两秒，还是伸手拿起杯子，轻轻递到他唇边。
她不知道为何会答应，也许是看在这家伙刚替她拼死抢到关键证据的份上。
或者只是对重伤病人的可怜。
顾清淮喝了几口，拉着她手腕不肯放，翻身侧卧在那小小病床。
“回想起来，你小时候照顾我两年，我也没怎么报答，后来叛逆期还怪你抛弃，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