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惠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你不记得爷爷名字了?”
“当然记得,苏麟嘛,”苏鸢笑得没个正型,“爷爷没有什么曾用名?”
乔惠非常肯定地说:“没有。”
她心中疑惑,“你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个?”
苏鸢煞有其事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您都没等到爷爷,说不定爷爷改名了。”
乔惠再次肯定道:“你爷爷和大爷爷以麒麟为名,不会轻易改名字的。”
苏鸢立刻将此事抛诸脑后,“阿奶,您这次来就别走了。”
黎星回从旁附和,“这里房间够住,也方便我们照顾您。”
洪英也帮着劝说:“乔奶奶,您孙女有本事,您要是留下来,定有享不完的福气。”
乔惠一头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微笑着摇头拒绝,“我身体结实的很,哪里用人照顾?”
“麦子要熟了,我和你大表舅三天后回贵省。”
苏鸢还想再劝。
乔惠有自己的想法,“阿奶保证,哪天真的走不动了,需要人照顾了,一定来海岛。”
她拉着苏鸢的手,说着让孙女安心的话,
“小满和他的两个舅舅,因为拐卖文壮也进去了,村里人对阿奶非常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鸢不再强求,“好,到时您给孙女发通电报,我去接您。”
她明白,阿奶是想守着爷爷和外公妈妈。
没人在家,坟头上的草几年就荒成一片。
阿奶更清楚,爷爷早就不在人世了。
抗战再到抗鹰援棒,青壮年成了一个小老头,要怎么活下来?
她只是守着一个梦,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
苏鸢心里不是滋味,频繁为乔惠夹菜,“阿奶,您多吃点儿。”
“吃饱了饭,我带您去海上兜风,看看我做得船屋。”
“再带您去我上班的地方看看。”
乔惠连声答应,“好。”
然而,最终她们哪里也没去成。
午饭后不久,乔惠开始又吐又泄。
吓得苏文壮嚎啕大哭,“呜呜,我阿奶要死了,哇哇哇”
“闭嘴!”气得苏鸢踹了他一脚,
“星回,你们照顾阿奶,我去找医生。”
她只来得及吩咐一句,骑上侉子风风火火地走了。
宋亦忙着去厨房烧水。
“洪英嫂子,大勇还小,您带他先回家。”黎星回送走洪英后,围着乔惠忙前忙后。
又是端盆又是为乔惠清理脏污,半点看不出嫌弃来。
不多时,苏鸢拽着相医生回来了。
苏鸢在路上时,已经大概讲述了乔惠的症状和饮食情况。
相医生仔细检查乔惠的症状后,给出诊断结果,
“老人家长期吃不好,突然大鱼大肉,导致消化不良、肠道菌群失调,才会又吐又泄。”
她揉着被苏鸢拽疼的手腕,不屑地说:“苏鸢,你平时人五人六的,没想到竟然苛待家里的老人。”
相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冤枉苏菲偷口红的那个。
前段时间,同韩思月一起被记过处分。
因此,苏鸢到医院时,只有她一个医生闲着。
苏鸢担心乔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将人薅回来了。
闻言,别人还没说什么,苏文壮不干了,
“你放屁,我大姐往家里寄了很多钱和好吃的。”
“奶奶不舍得吃,都留给我吃了。”
“钱票都被苏小满那个坏女人偷走了。”
现在,苏文壮心里最恨的人就是苏小满,再也不叫她二姐了。
苏鸢又给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