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握了杯冰镇绿豆粥,花祈夏哭过后隔天眼睛就会肿,她把杯子按在眼角,问盛修要不要去学校。
“不了。”盛修手插进兜里,“我回公司。”
“好吧,那晚上见。”花祈夏还没转身就被她哥勾住了书包带子,盛修抬头看向谢共秋,立在一旁的谢共秋低声对花祈夏:“我去前面等你。”
盛修似乎有话要对花祈夏说,等谢共秋走远了,花祈夏转身目光询问,盛修看着她的眼睛,好像一番话在喉咙里转了又转,最后只帮花祈夏整了整领子,语气温柔——
“放学记得早点儿回家,昨天不是想吃鱼吗,我给你做。”
花祈夏眼角抽抽抽,“哥,你昨天还让我下河去捞来着。”
盛修温柔的嘴角一僵,扳着她肩膀把花祈夏像吐司片一样翻了个面,按着太阳穴气音沙哑:“走走走。”
花祈夏把刚才的找零塞他手里,指尖被绿豆粥冰得凉丝丝的,接着“嘿嘿”两声招了招手,转身朝谢共秋跑去。
盛修闭着眼呼气,忽然,猛地睁开眼,瞳孔微缩。
洁白的珍珠在他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轻巧地摇晃,他低头看着折返回来的女生,好像这次的拥抱比以往每一次都充实、浑然,盛修听见花祈夏埋在自己胸膛的声音,压着心跳的节奏,字字清晰——
“哥,忘了告诉你。”
“你回来,我真的好高兴。”
“欢迎回家。”
盛修就这样任花祈夏抱着,他轻轻喟叹,仰起头,满眼都是比一年以来都灿烂的阳光。
……
盛修目送她跑远了。
静静等在路口的男人侧过头,看着朝他跑来的女孩,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个人脸上,谢共秋听着花祈夏讲起今天的课程安排,那双冷淡眼里被阳光蹂入细碎的温柔。
——
原本晴空万里的早晨,临近中午忽然天阴下来。
花祈夏在下课的时候接到谢共秋的消息,说公安局临时请他去解剖一具腐烂多日的无名尸,中午没办法陪花祈夏吃饭了。
【谢共秋:抱歉。】
【谢共秋:对不起。】
【谢共秋:我给你点了餐。】
【谢共秋:要下雨了,早点回家。】
医学院食堂的送餐电话几乎是和谢共秋的消息一齐跳出来的。
花祈夏一边接电话一边顺着人群往楼下走,像一条鱼似的左闪右避。
拿到了谢共秋为她点的粤菜,花祈夏再看对方那几条解释时,还是觉得想笑。
……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认真详细的。
校园里的树被风刮得沙沙作响,褐黄的云层正从天空一角蔓延过来。
看着谢共秋接连的消息,花祈夏认真想了想,她觉得对于严格执行既定任务的谢共秋来说,其实这几天的相处和他的预期有极大偏差的。
尽管花祈夏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流很融洽,可是迄今为止两个人的约定似乎总因为其他事而不能成行。
不论是午饭的约定,还是拳击比赛……
花祈夏自己倒是没有更多的需求,颇有些随遇而安,但认真如谢共秋的话,明明郑重提出了诉求,可到现在为止一件都没能实现,还无法责咎任何人。
如果她是谢共秋,应该会因为这些意外而失落吧……
虽然对方那张脸上素来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花祈夏车把上挂着包装精致的餐盒,边骑车边考虑,自己能做点儿什么,把已经错过的“约会”拉回来。
她不想让谢共秋一直成为那个主动提出诉求,退让,然后再提出诉求、再退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