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别说救济粮了，就是连根鸡毛上头也没发下来。
吴有田都快愁疯了，他连跑了好几趟公社，硬是没带回来一粒粮食。
公社主任也是急得满嘴撩泡，求爷爷告奶奶上头也没给个准信。
想到那五十斤粮食，解放大队的村民气不过，只好组织人浩浩荡荡的去吴家寨讨要粮食。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差点打起来。最后以吴家寨给了三十斤干野菜而告终。
转眼一月后，随着各地报纸灾情刊登，全国爆发了大饥荒，人民陷入了恐慌。国家也拿不出来粮食，只能尽力安抚，很快一系列的口号就出台了。
“爱惜粮食，从娃娃抓起！”
“勒紧裤腰带，挥起锄头就是干！”
“计划用粮，农忙多吃，农闲少吃；闲时吃稀，忙时吃干；不忙不闲时半干半稀!”
饿肚子的人就差把腰勒断了！
守着大山的村落还好一些，那些不靠山的村子已经有人饿死了。
“牛哥，快给我喝一口，我都要累死了。”
阴森的迷雾中缓慢浮现两个模糊的影子，他们手里拉着长长的铁链，牛哥取下腰间的酒囊扔给了马弟。
马弟猛地灌了一口，火辣辣的液体入口，爽！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人间的牛马都没这么干的。”
“好了！上头让干啥就干啥，这么多饿死鬼总不好让它们在人间游荡，不赶紧抓回去早晚得出事。”牛哥懒得听他的牢骚。
马弟拽了拽铁链，“还不快走！”
浓雾里，一队鬼影慢慢显现，大多都是老人，他们的手捆在铁链上，表情木讷的跟着走。
牛哥突然停下脚步，嗅了嗅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息？”
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马弟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啊！”
“走吧，先回去再说。”
苏家村村口，
村长带着一帮人拦住了那些想要进村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们苏家村想干什么？”
人群中走出一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这人长的倒是一脸和气，就是冒着精光乱瞟的小眼神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这位大兄弟，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到这儿来真的没有恶意。实在是家里头已经断粮好些天了，孩子们都饿得嗷嗷直叫，没办法呀，这不才寻思着进这山里找找有没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嘛。还望各位乡亲行个方便，给我们一条活路。”说罢，男人连忙作揖，一脸讨好。
苏宝根眉头微蹙，他上下打量这二三十人，有男有女，挎着菜篮子，黑色蜡黄，灰头土脸，看着确实像是饿极了的样子。
只是这些人的面相？
“你们是哪个大队的？”
“我们是邻镇八里桥大队的！后半夜就出发了，走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到这里，还望各位帮帮忙。”
苏宝根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那些人连忙赔笑。
坐在阿娘怀里的苏软软伸着脖子瞧热闹，看着那些人头顶冒的黑气，呀呵，这是有因果啊！
有意思！
神识里的铁毛狗闻到邪恶气息，已经馋的留哈喇子了。
村长：“我们村不让外人进，你们想要进山从东面走，那里有条小道能直接到山脚下。”
“这？”中年男人有些踌躇。
看着气势汹汹的村民，杜老三不想节外生枝，只好绕道走。
村长看着那些人走远有些不放心，暗地里冲苏永河使了个眼色。
苏永河颔首，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