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收拾好自己，走之前对着镜子那块印子冰敷了好久才勉强压下去，刚到大门前就听见厉时安和沈亦之正讨论着他的年纪。
“诶，你和顾淮不一样大？”
沈亦之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也不知这家伙下了多少功夫，厉时安的面庞肉眼可见有了血色。
“对啊，厉小少爷，可不是谁都像你家顾大博士一样是天选之才，二十出头就拿到博士学位，还是硕博学位一起拿的，这放眼整个帝国也是绝无仅有的事啊。”
“诶我跟你讲，他当时可厉害了……他毕业的那篇论文本来是要当成硕士论文的，但顾淮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非要跨过硕士直接申辩博士，几位导师惜才就过去看看，谁知道这家伙——”沈亦之说的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般。
“谁知这家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那篇论文直接让当时学院的院长拍案叫绝，亲自放出话来，别说是一个博士学位，这篇论文带给整个帝国的价值都无法用简单的学位来证明了！”
“这哪是一个学生能写出来的论文啊！”沈亦之向厉时安挤了挤眼睛：“当时那个场景…啧啧啧，技惊四座！那帮老顽固们惊呆的表情实在是太爽了，让他们平时总是数落我们！”
“所以尽管我和那家伙是同一年毕业的，但我比他大了足足三岁。”
沈亦之耸耸肩，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不是谁都是顾淮那个变态，要是非要介意这些事情，岂不是要和宋霖祈那个小崽子一样憋死了。
厉时安畅想着那个场景也笑了，原来顾淮和他分开的五年里过的这么绚烂多彩，他眸子里亮晶晶地问：“是什么论文呀？”
“是一篇关于腺体能量学的论文。”
顾淮推开病房的门，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似乎不太开心的宋霖祈，再走到厉时安身边帮他把滑下来的被子掖好，为了避免厉时安听不懂术语他特意选了个通俗易懂的解释方式：“你别听那家伙瞎说，其实没有那么厉害。”
“这篇文章主要是讲述了每个人腺体能量的属性和强弱不同，因此衍生出来的性别也不同，首次提出了腺体能量化的说法，讨了个巧，占个先机罢了。”
“腺体能量学说…？”厉时安歪了歪头，他虽然不懂这里面的门路，但历来能提出什么什么学说的人一定都很厉害！顾淮才二十岁就这么厉害了吗……
“这是讲什么的？”他问。
顾淮坐在厉时安的床边，耐心地说：“我们每个人的腺体中都储存着一股能量，这个能量的属性和强弱不同，也就造成了我们各自的信息素与第二性别不同，这份能量受先天和后天影响，但基因的用处更大。”
“正常人在二十岁之前腺体能量的增长是最快的，换句话说就是分化之前腺体能量的增长是最快的，所以分化时的腺体能量强弱决定了我们是不是一个强大的alpha、beta、omega。”
“其中腺体能量超过一定阈值的会分化为alpha，其他则会分化为beta和omega，由于omega是十八岁完成分化，对比最晚能够二十岁分化的alpha提早了两年，比beta也会提早一些，所以理论上来讲omega的腺体能量是最弱的，但考虑到omega性别情况的特殊性，这种性别的能量属性和微量元素区别于其他两个性别。”
“换句话说，就是omega的腺体能量和其他两个性别的能量维度不同，它更为中正平和，对比alpha的暴躁更偏向于安抚，在完成分化为omega的一瞬间就会进行转化，大多数omega在刚分化时，无论是情绪亦或是身体状态都脆弱且不稳定，那是因为腺体正在发展完善。”
“也因为omega分化的时间更早，受后天影响也就更薄弱，所以你会发现这样一个奇妙的现象，某一个小家族出现了高阶alpha，举族同庆，却很少听说omega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将近九成九的高阶omega都来自基因优越的世家大族，他们多半都有强大的父兄和尊贵的母亲，归根结底是因为omega对基因的要求更高，因此高质量和稀有信息素的占比极少，再加上omega本身的稀有程度，就更是少上加少。”
厉时安似懂非懂眨了眨眼：“好像真的是这样……”
顾淮捏了捏omega的脸颊，纤长睫羽滑落，隐去眸中思绪。
所以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你会分化成如此高等级的omega……
高阶omega是战乱时代的帝国最稀缺的资源，没有之一。
如果我知道，如果我能够提前做好打算，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们说够了吗？”宋霖祈在一边耷拉着脸听完了全程，接收到顾淮的目光却不敢看人，闷闷地解释：“他受了刺激晕倒刚醒，不能用脑过度。”
言下之意就是别说了，也不知是别人不能再听了还是他自己不想听了。
沈亦之笑了，这小孩性格可真是别捏，明明听了顾淮的论述耳朵都竖起来了，还装出不耐烦的模样，便拉长了语调说：“宋医生说的对——那要是没什么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病人休息了？”
宋霖祈默默瞪一眼沈亦之，又悄悄瞥了眼顾淮，一言不发就要往外走。
“霖祈，”谁料顾淮叫住了他，这位年轻的alpha脊背一僵，一时失语：“呃…啊，怎么了？”
小宋医生没回头，顾博士就绕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多谢了，安安的身体没什么事了吧？”
“嗯？”宋霖祈骤然抬眼，他有些意外顾淮会问他厉时安的病情，这人水平明明比自己高……
顾淮一眼就看出来小宋医生在想什么，只见他摇了摇头，在宋霖祈讶异的目光下笑着说：“论神经内科的专业程度，我不如你。”
“你说…”什么？
小宋医生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