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钱美兰是想当面送的,但因为上次闹了点不愉快,她有些抹不开脸。于是选了个折中的方法。
只是这方法,确实有点奇葩了。
沈清笑嘻嘻凑过去,问造型师:“二舅妈有没有说,我能不能也选一套?”
造型师礼貌拒绝:“钱女士说,这些是给她儿媳妇准备的。沈小姐您要选,恐怕要先跟钱女士沟通一下。”
沈清讪讪收回手。
苏清荷在一旁有些尴尬。
沈清朝她做了个鬼脸,“我开玩笑的。”
苏清荷笑得勉强。
苏清荷选好礼服与首饰后,造型师跟化妆师沟通设计发型与妆容。
趁着这个间隙,苏清荷给沈清泡了一杯咖啡,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端着两个杯子,主动去找沈清搭话。
苏清荷将手中的咖啡递给沈清:“清清,我……”话到嘴边,苏清荷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清接过咖啡,瞪着大眼睛看她。
“我跟沈砚分手那三年,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苏清荷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与沈砚复合之后,沈家人对她的看法,俨然成了苏清荷的一块心病。
沈清愣了一下,如实回答:“是,你们分手那几年,我特别恨你。我恨你,带走了我二哥的半条命。”
苏清荷自感愧疚,垂着头,不敢看她。
“二嫂,你知道那三年,我哥是怎么过来的吗?”
苏清荷的声音很低,“我过得也不好。”
沈清笑笑,“我以为你过得很好,但茂东哥说,你过得也不好,我心里平衡了不少。”
苏清荷抬眸,看向沈清,“跟我讲讲吧,那三年,沈砚都是什么样的?”
“那三年啊……”沈清陷入回忆。
“前面两年,二哥都没回家。我们偶尔会在网络上联系。但他驻外的那个国家,网络不是很发达,我们联系得也不多。我只记得,你们分手后,他在视频里的样子很颓废,很短的时间,他瘦得两腮都陷下去了。
后来,二哥得了疟疾,命悬一线,全家人都非常着急。我飞去巴黎看他,哥哥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我走过,叫他名字。他睁开眼,看着我……”
沈清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苏清荷,“你猜,他叫我什么?”
苏清荷怔了一下,摇摇头。
沈清扯唇苦笑,“他叫我,小荷。”
苏清荷愣了,手中的金属勺子落到杯子里。金属触碰杯壁,发出脆响。在这个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苏清荷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像针扎。
沈清喝了一口咖啡,笑得凄然:“小荷姐,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
“对不起!”苏清荷握紧手中的勺子。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我二哥。”话锋一转,沈清又说:“但既然他已经原谅了你,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希望你以后好好对他,我哥真的很爱你,别再辜负他。”
苏清荷颔首,“谢谢你清清,谢谢你愿意把这些事告诉我。”
沈清笑意盈盈,“其实我早就想把这些话跟你说了,我哥那么苦,我也想虐虐你,心里平衡一下。嘻嘻~”
沈清爽利的性格,依然没变。
她们又聊到些别的事情。比如,沈砚在某一年春节,曾回来探亲。那年的春节,京北下了好大的雪。
苏清荷依稀记得,那年春节,冰城也下了好大的雪。
沈清说:“那年,我大哥的女儿刚出生,全家人都非常高兴。小娃娃奶呼呼的,我抱过去给二哥看,二哥皱着眉头,说这孩子真丑。我知道,他是心情不好。飞跃了大半个地球,却没见到最想见的人,拿孩子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