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荷！”沈砚大吼。
沈砚极力保持理智，颤抖着在手机上拨打120。
……
苏清荷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目之所及是灰白色的天花板，偏过头看了一眼，是爱人疲惫的脸。
沈砚的脸色不好，眼底有乌青，嘴巴周围也有了新鲜的胡茬。
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外套随意地搭在椅子靠背上。
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了一点凌乱的趋势，额间散落两缕碎发。
苏清荷动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被沈砚牵着。动动嘴唇，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苏清荷试着翻转身子，沈砚惊醒。
四目相对时，沈砚反应了两秒，紧接着眼圈变红。
沈砚哭了。
这是苏清荷第一次见沈砚哭，从前再难的事，沈砚也只是不说话，偶尔会在阳台吸烟。
可是眼前的沈砚却哭了。
泪水盈满沈砚的眼眶，顺着眼睑大颗大颗滑落，滴到苏清荷的手背上。
明明凉丝丝的，苏清荷却感觉自己的心里很暖。
她终于不是无依无靠了，苏清荷心想。
“醒了！”
沈砚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哑哑的，有些颗粒感，像是做了一场四个小时的同传。
苏情歌抬手，想要摸沈砚的脸。
沈砚以为她是有什么需求，立即将脸贴过去，“你说。”
苏清荷抬手帮他拭泪。
苏清荷的手背，细腻，微凉，贴在沈砚的脸上。
沈砚的心痛了一下。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医生说你是急性胃出血，要禁食四天。”
沈砚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苏清荷还在道歉。
沈砚的心像是被钳子扯了一下。
“笨蛋，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那样。”沈砚抬手抚摸苏清荷额前的碎发，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
“我养的那么好的一朵花，被你糟蹋什么样了。”沈砚的语气里是埋怨，眼睛里却盛满了心疼。
苏清荷眼圈一红，偏过脸不去看他。
“生气了？”沈砚问。
苏清荷不说话，只有很小的抽泣声。
“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沈砚给自己解释。
顿了顿，沈砚又说：“跟我回京北吧，我们找国内最好的专家，帮你调养。不出半年，保证跟原来一样。”
“那药也别吃了。你不是想生孩子吗？等你身子调养好了，我们就生。”
短短几句话，沈砚已经将苏清荷未来半年的生活做了安排。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砚在照顾人这方面可谓是较真儿。
苏清荷说想喝水，沈砚看了眼时间，拒绝她：“每隔三个小时可以喝200ml，现在距离下一次可以进水的时间还差20分钟。”
苏清荷无奈翻了个白眼儿。
沈砚在一旁喝咖啡，苏清荷闻到咖啡的香气饿得肚子咕咕叫。
沈砚发现了之后就再也不在她旁边喝东西了，包括水。
苏清荷想去厕所，沈砚扶她去，还要帮她脱裤子，被苏清荷眼神威慑拒绝了。
整整四天，苏清荷在医院躺得感觉自己身上都要长毛了。
出院这天，苏清荷饿得发疯，恨不得抓个人来吃。
沈砚在一旁咽了下口水，露出自己的脖颈，意思是：“咬我吧，别伤害无辜的人。”
苏清荷在横店的戏份杀青后，跟随沈砚回到了京北。
上次回京北还是年初的时候，那时的京北还很冷，到处都是灰色的。
再回来时，已经隐隐可见新绿，就像苏清荷的心情一样，生机重现。
苏清荷一回来，就住进了朱雀门，这个她曾经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每一处景致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