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荷猛然抬眼，眸底闪过一丝波澜。
“沈砚让你做的？”
“哼～”孙茂东冷笑一声，“不然呢？这世上除了那个傻子，还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对你吗？”
苏清荷的心痛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其实只是封闭了。掀开结痂处，里面还在流血。
苏清荷的泪水于无声中滑落。半晌，艰难开口：“替我谢谢他。”
“呵呵——”孙茂东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对苏清荷一顿输出。
“你还真是不要脸，我以为你会推辞一下呢。”
苏清荷倒是想推辞，但现实不允许，她不想去拍那种片子还债，也不想死。沈砚是唯一一个能帮她的人了，救命稻草前，还讲什么羞耻。
孙茂东持续输出：“沈砚就是个傻子，他对你掏心掏肺，不求回报。”
“你要当女演员，他砸资源捧你做女主角。
怕你没经纪公司受欺负，他花钱给你开经纪公司。
你拍戏的时候偷偷跑出来，他替你付了三十万的违约金。
你被那个姓郑的欺负了，沈砚动用了自己半个圈子的人脉替你出气。”
孙茂东面带讥诮，“苏清荷，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了你？”
“为了你，沈砚被他老子教训，派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两年。去年他得疟疾，命差点都没了。
哦，还有那次，去南苏丹。沈砚本来不用去的，你也知道，有他老子在，沈砚刷资历的地方应该是联合国、美英法德这种地方。
也是因为你，他主动请缨去了南苏丹。结果呢？撤侨的时候被子弹擦着肺穿了个透亮过。
到现在，那肩膀一到阴天下雨就疼得厉害。”
“你说，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跟你有关？”
孙茂东替沈砚抱不平，骂上头了，竟然开始在苏清荷面前抹泪。
苏清荷也难过，两个同样难过的人，对着流泪。
“你还哭？你还有脸哭？你这个女人，没有心。沈砚那么爱你，你却给他戴绿帽子。”
苏清荷下意识回了一句：“我没有……”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孙茂东捕捉到。
孙茂东认为苏清荷是在狡辩，怒上加怒，“你没有？你怎么没有？你哪里没有？视频都摆在那里了，你还说没有。沈砚傻，我不傻。”
苏清荷垂着头，不敢看他，嗫嚅嘴唇，吐出两个字：“算了。”
苏清荷并没有勾搭别的男人，更没有爬上别的男人的床。当初做那一切，不过是为了演一场戏，逼沈砚分手。
苏清荷天真地以为，沈砚跟自己分手了，就会回到他原本的生活，继续做那高悬于天的月亮。
哪知事与愿违，沈砚留在了非洲，而且还差点把命都扔在那。
苏清荷悔之晚矣，自觉对不起沈砚。
今生，应该没有弥补的机会了吧！沈砚不会再见她，苏清荷心想。
就算见，她也没有什么能弥补他的。
毕竟，他什么都不缺。
从孙茂东的公司出来，苏清荷独自走在街上。
京北的深秋，已经十分冷了。
寒风中，一个单薄的背影龃龉独行，身形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转角处。
这一年的春节，苏清荷返回了冰城，回到了父母的住处。
除夕夜，外面灯火满天。电视机里放着春晚，父母在客厅包饺子。
苏清荷一个人躲在阳台，偷偷抽烟。
与沈砚分开的第三个月，苏清荷学会了抽烟。
烟气入肺，通体舒畅。
苏清荷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是在阳台抽着烟度过的。抽得最凶的时候，她一次能抽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