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们！欺人太甚！”吴晓华怒极了，站起来开始撸袖子。
周国平和周国梁都赶紧拦住人，周国梁：“娘！根本没用的！”
“那我去找你师父，你师父现在在哪里做活？我去找他，跟他说清楚，他最应该知道你的品行，怎么会偷别人的木料！”
“师父知道我没偷，可就是因为我捡的，他也还是一样生气。”
“为什么？别人不要的，你捡回来怎么就不行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周宝珠在旁边算是听明白，她将吴晓华拉着坐下，顺顺她的背：“如果木匠师傅都能把别人不要的木料捡回去，那他们肯定就会想着法子浪费主人家的木料，或者骗他们这个不好用，得扔，那不就坏事了。”
“而且那家女人看到二哥磨掉蚁眼的木头打出来的柜子能做的这么好，肯定后悔，不愿意再说这个木料他们不要了。”
周国梁缓缓点头。
“不能拿客人的废料，这个是他们木匠的行规吧。”周宝珠猜测。
吴晓华还是怒气冲冲，但转脸看周国梁，周国梁只能点点头，她又气又恨，抓着周国梁的手臂在他背上狠狠打了几巴掌。
“不能拿你还做这种事！”
“我只是可惜那些明明还可以用……”
“可惜你也不能做这种事啊！现在怎么办！你学几年手艺以后就不用回来种地了，吃个手艺饭比你爹你娘现在好多少？现在学不成，你以后该怎么办啊！”吴晓华拍着自己大腿，比周国梁还要懊恼。
“娘……”周国梁自己也难受，可看吴晓华更加不知道说什么。
周宝珠嘟囔：“还不如怪大姐，做什么非要二哥给她做柜子，二哥手里没钱，大姐肯定也不会给钱他，只能这样做嘛……”
吴晓华瞪了一眼周宝珠。
周宝珠怕吴晓华揍她，赶忙绕到二哥旁边：“二哥，你现在手艺学得怎么样？能出师吗？”
“我……”周国梁摇摇头：“一般跟师父最少要三年，我才跟了一年，简单的木工活儿还成，要是盖房子做大件什么的，我还弄不了。”
周宝珠也没辙了。这种东西靠传承，跟着一个师父到处认人，以后出师才有活儿找他，现在周国梁学个半吊子，更没用。
周国平出来打圆场：“反正都回了，家里也不缺他一个人，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好好休息几天吧。”
“哎。”吴晓华还是很忧愁，不过她还是觉得至少要去找一找周国梁师父，不管是再求一求，还是为周国梁捡木料犯了行规道歉，总得去一趟。
第二天，周正军就跟吴晓华为了二儿子前途的事儿出了门，等到再回来，夫妻俩都一言不发，吃饭也没怎么吃，周家几个小的就知道还是没成，周国梁也越发颓丧。
之后周国梁只能跟着家里人上工去，可上工是上工，就是人沉默寡言了，哪怕妹妹周宝珠是红旗村了不起的拖拉机手，他也不像以前一样跟周宝珠一起嬉笑，完全变了一个样儿。
周宝珠很担心，去开荒队运东西也蔫了吧唧，陆诏南坐上周宝珠的拖拉机，陆诏南率先从兜里掏了一把糖塞到周宝珠兜里。
“这什么哦？”
“家里给我寄的。”其实不是，是他找给他买裙子的朋友给买的，不过这太上赶子了，陆诏南不会跟周宝珠说。
周宝珠摸出一颗，四四方方，橙色的纸包着，是瑞士糖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