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年坐在车里，似跟那边的程斯然耗上，他不走，他也不走。
但没想到，就这么耗到天亮。他们看到许一柠一身运动服下来，系着马尾，戴着手环，显然要晨跑。
许一柠从程斯然身边走过，没有任何表情。
江卓年的心跳快了几拍，与许一柠的目光相撞。
她神色依然清冷。
不知为什么，江卓年也有种做错事被她逮到的即视感。可明明他什么错也没有。
只是个可怜的偷听者罢了。恰恰还偷听到她和别人的青春旧事，怎么想都该他委屈。
江卓年用力将冒上心尖的酸涩压下去。他打开车门下来，加快脚步追上许一柠。
“想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许一柠轻声说：“不用了，秘书一会儿送过来。”
江卓年硬是舔着脸说：“方便多准备一份吗？”
许一柠眉间闪过不耐，“你一大早……还是半夜就过来了？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他。”
她精准击中江卓年的意图。
他确实是为了拦截程斯然。
虽然他不认为程斯然有资格当他的对手，但许一柠跟程斯然是青梅竹马，光这一点就叫他患得患失。
不是说竹马不如天降？程斯然是没戏了，可他也没能得意起来。
江卓年拧紧眉，索性敞开了说：“许一柠，我知道他回来的目的是你，我在防他。”
许一柠不置可否，“没必要。”
江卓年紧紧盯着她素净的脸，她只涂了一层薄薄的润唇膏，粉和别的什么都没抹，很清爽。
他更喜欢这样的她。
很令人……心动。
其实男人很多时候很贱。不是见的花多就眼乱，而是见得越多越能去伪存真，知道原本的有多难得。
他是这样，程斯然难道不是？不是的话，至于惦记这么久？
江卓年往她身后看一眼，程斯然的眼神锐利似箭。
看来是不会轻易放弃。
“许一柠，我很想知道他的底气是什么。是不是你没给过我的特殊？”
许一柠停下来，看着他说：“都走吧，我想安静跑会儿步。”
江卓年愣了愣。突然觉得不是滋味。她没向着程斯然，但他们之间必定是有不可逆转的事影响到她。
因她的情绪不像之前平稳。
江卓年没再打扰她，他回到车上。本来不想去打听些什么，谁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但他现在有点不安。许一柠好像对他也冷却了下来。
他给助理发了任务。还是查查当年发生了什么。
江卓年又问了星光广场的完工进度。如果可以，真恨不得一夜之间建成。
这样就能早点落实身份。
不然守这点男德将毫无意义。
他启动了车子。经过程斯然时，他丢下一句话：“装成这样给谁看？不如痛快点，别再联系。”
程斯然双眸通红，声音隐忍：“滚！”
江卓年走了。他暗下决心，还得加快才行。等他和许一柠订婚，不信程斯然还敢来烦。
许一柠去了分公司。经过品牌运营中心时，看到来面试的人里有唐晚月。
她和高层开完会下楼，面试正在进行第二轮，留下了三个人，唐晚月在其中。
许一柠有点好奇，站在外面看。
这应该是唐晚月工作中的样子。米色的衬衫配高腰蓝色及膝裙，她的长发盘了起来，平添几分利落感，妆容得体。
平心而论，她的形象很好。
她看到唐晚月的手腕包扎着，想到她发来的短信。
这么说来，她最多也就阖眼两到三小时。
而程斯然那个煞笔只会窝在她家楼下。
难怪他对唐晚月的事无法置身事外。努力生活的人值得尊重。她身上的坚韧向阳正是他欠缺的。
许一柠听了一会儿。
唐晚月态度认真，准备充分，阐述条理清晰。而且也很有想法和创新意识。
她表现出色。
但许一柠知道，这个职位最后落在她旁边那位海归身上。
她转过身去。
果然没一会儿唐晚月出来了。虽然得到很高的评价，但她还是因落选而郁闷。
许一柠略思量，给面试经理打了内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