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事轻飘飘地扫过蒹葭手中的东西,语气毫不在意。
“周姨娘既然觉得衣裳有问题,那就叫绣娘来问问吧。”
说着就要让万绣娘去叫人。
周年湘打断她,“朱管事,你这儿媳也说了,绣娘都是在一起做活,谁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换东西,既然绣娘没问题,那有问题的自然就是你这个管布料的了!”
朱管事听到她的话就横了身侧的儿媳一眼,
万绣娘被她眼中的冷意看地瑟缩了身子。
朱管事收回视线,面上倒是不见慌张。
“周姨娘,虽说我是管着布料,但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周姨娘别是出了事来乱攀咬人的吧。”
周年湘轻笑一声,“是不是朱管事心里自然清楚。”
朱管事冷哼一声,“那周姨娘可有证据?”
周年湘站起身,拿起蒹葭手中捧着的东西。
“这是我送来的那几匹布料剩下的,朱管事也是同这些东西打了很久交道的人,自然能看出不一样吧。”
朱管事敷衍地扫了几眼,淡淡道:“周姨娘,这种碎布头在外面的布庄随处可见,你拿着这些东西就想来绣房碰瓷,未免有些太可笑!”
说完还扫扫衣裙,仿佛是沾上了什么晦气。
周年湘见她不为所动,又转过头示意齐右上前。
“这位是我们世子爷身边的齐右小哥,我送来绣房的这些布料,是我们世子所赏赐的,这些也自然在账册上有记录。”
她的话音一落齐右便上前,拿出怀中的账册,翻到那一页,对朱管事道:
“前院送去周姨娘院子的东西,账册上面颜色纹样都有记载,与周姨娘拿出的这些布料也能一一对上,倒是与绣房送来的衣裳完全对不上。”
周年湘等齐右说完便看着朱管事道:“我的东西怎么的来的,也给朱管事解释清楚了,倒是朱管事要如何给我解释布料为什么会不一样?”
朱管事脸上的淡然在听到齐右的身份后消散,神色变换间终于出声。
“周姨娘,你的侍女送布料来的时候,绣房的人都是看着的,也是绣房的侍女们接过才送到我手里的,若是真的被换,绣房的人怎么又会看不出来?”
周年湘闻言笑着看向她,语气却有几分冰冷。
“你是绣房的管事,这绣房的人自然是听你的,你若说没换,其他人怎么敢反对?”
朱管事似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顿时勃然大怒。
“周姨娘这话可是要逼死我们绣房的人啊,这绣房是国公府的,主子当然是国公爷,你为何要平白诬陷我们这些下人?”
周年湘轻笑一声,“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朱管事依旧愤恨,“周姨娘一定要这样给我们泼脏水的话,那我也只有请夫人来评评理了!”
周年湘捏着帕子,遮住自己勾起的唇角。
而朱管事见她毫不畏惧的模样,不知怎得心头有些发慌,捏住椅子的扶手,大声地叫屈着,
“莲娘,去请夫人,就说我们这些下人要被周姨娘给逼死了!”
朱管事口中的莲娘就是万绣娘,已经有些慌张的她听到婆母的话就急忙出去了。
等到万绣娘离开,朱管事就坐直身子,冷哼一声。
“周姨娘,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虽说只是绣房一个小小的管事,但我的公公可是随老公爷上过前线的,便是国公爷见到也要礼待三分,要是被夫人证明你冤枉了我,冤枉了我们绣房,你的下场,可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