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掬了捧水淋在脸上，冰凉的水感总算让她冷静下来。
看着镜中的自己，许知愿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永远怨恨顾沉舟的欺骗，可当那个人真的坐在面前，用那双盛满真诚的眼睛看着她时，她才发现，她对他的爱从未消失。
她真的太爱顾沉舟，以至于很多时候，想恨也恨不起来。
许知愿只觉得这辈子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纠结。
她承认，面对顾沉舟一次次的深情告白，她的确动摇了。
可死遁这件事带给她的伤害，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站在洗手池前几分钟过后，许知愿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她抬起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颗心，刚刚还因为顾沉舟这个人猛烈跳动过。
再转身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的，她应该顺从本心。
无论什么时候，顺应本心给出的结果，都不会后悔。
自许知愿找借口离席后，顾沉舟就一直看着洗手间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平静的心也有些躁动起来。
就在顾沉舟想着要去看看许知愿怎么还不回来时，一道倩影映入眼帘，在他眼中渐渐放大。
许知愿重新落座，深深地朝他望过去，她听见自己说：“好。”
就当是再给她和顾沉舟一次机会。
这次的结果无论如何，她相信自己都可以欣然接受。
听到她的回答，顾沉舟悬着的心落定。紧接着，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星星坠入深海，难以忽视。
她答应了。
她终于答应了。
顾沉舟面上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整个人正处于一种难以言状的愉悦状态。
蓦地，他伸手去牵住许知愿的手，难以置信地追问确认，“真的？”
许知愿点点头，唇角不自觉上扬，“就按你说的，我们慢慢来。”
顾沉舟脸上的笑容扩大，他招手叫来侍者，低声吩咐了几句。
声音很小，许知愿听不清。
正疑惑时，就见顾沉舟起身，给她丢下一句，“等我一下。”
他走向钢琴，在琴凳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悬在黑白琴键上方片刻，随即落下。
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是德彪西的《月光》，大学时她最爱听的那首曲子。
许知愿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校园钢琴室内，顾沉舟曾不止一次为她弹过这首曲子，他那时还戏称这是他单独为她举办的私人音乐会。
曲子的旋律比记忆中更加缠—绵，像是把五年的思念全部倾注在音符里。
顾沉舟偶尔抬头看向许知愿的方向，眼神专注得仿佛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许知愿眼眶发热，她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情绪。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顾沉舟回到座位，眼含笑意得看着她。
“怎么样？”他在求夸奖。
许知愿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有些无语地回答：“跟以前相比，进步不大。”
顾沉舟愣了愣，随即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