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六屁滚尿流地拆开门板,看到怒气腾腾的老侯爷,吓得连个象征性的阻拦都没有,便乖乖说道:“武安侯在后院歇息呢,老侯爷请稍等片刻。”
这时候的萧峙正邪火肆虐,低头看着肌肤已经泛着粉的晚棠,铁青着脸起了身。
晚棠轻颤着拽住他的手腕:“侯爷……”
萧峙看清她眼底的害怕后,沙哑道:“天塌下来有本侯撑着,你待在屋里别出去。”
他说着拽过被褥把她包好,迅速整理好衣袍,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还没出后院,老侯爷便迫不及待地找进来了。
一看到他,老侯爷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过还没碰到萧峙的脸,就被他挡开了:“父亲这疯癫之症持续多久了?还不快请徐大夫过来看诊。”
老侯爷气得鼻歪眼斜:“你个孽障!撂下烂摊子便不回去了?你把玦哥儿打成那样,传出去不定被人闲话成什么样,你气死老子了!”
“何时父亲管教儿子,也要如此瞻前顾后了?今日不管,明日不教,日后等着他酿下大错不成?”
因为身量比老侯爷高,所以萧峙看向老侯爷的时候是垂着眸的,可偏偏他还昂着头,怎么看都有一种深入骨血的犟,直气得老侯爷血气上涌,两眼发红。
“子不教父之过!”老侯爷气得扭头找趁手的用具,看到不远处的扫帚,咬牙切齿地便拿到手里,要拿杆子那一段抽萧峙。
萧峙也不躲,波澜不惊道:“嗯,子不教父之过,父亲抽不死本侯,本侯回去便抽死那个不孝子。犯了错不知悔改,竟然还挑拨离间,简直无可救药。”
老侯爷高高举起的扫帚,到底没打下去。
他太清楚萧峙的脾性了,这孽障是真敢打!萧予玦眼下可经不住第二顿打了!
八年前吵架,气头上的他让萧峙滚出侯府,这孽障便真滚了,还跑去那么远的边疆。
“不就是一个丫鬟吗?他在外跟人逢场作戏,你便下如此狠手,传出去外人只会说你容不下玦哥儿!你嫌日子太舒坦了不成?”老侯爷强压下怒火,把扫帚扔到一边。
萧峙听到第一句便不高兴了:“父亲真是老糊涂了,子琢未入武安侯府之前,人人赞他才高八斗、前途无量,进侯府不过短短两年,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成日里和裴二郎那些子不学无术的纨绔混在一起,日后纵容,日后只会犯下滔天大错。莫不是父亲嫌列祖列宗太舒坦,想让他们掀开棺材板活动活动筋骨?”
从萧予玦带人去紫竹林荒唐后,萧峙就让赵驰风查了那些人的过往。得知裴二郎之流强抢民女、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而萧予玦这两年又成日和他们厮混,这才气得在书房摔杯盏。
他还记得晚棠那日进书房,因着那杯茶结了冰,打滑险些摔倒。
“你、你……”老侯爷气得半晌说不出口,猩红着眼瞪了半晌,“堂堂武安侯,宿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跟我回府!”
晚棠躲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争执。
须臾,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近,她转身钻回被褥。
门扇打开,萧峙踏着夜色而来,高大的身躯把寒意挡在门外。
他拿起桌案上的斗篷,抬眸看过去:“你且安心在百草堂养病,不必害怕。”
他说着转身要走。
晚棠急忙唤住他:“侯爷且慢!”
晚棠着急地赤脚下地,跑到案几边掀开上面的盖碗,一盘香气馥郁的蜜炙鹿肉便映入眼帘:“奴婢原打算给侯爷一个惊喜的,侯爷可要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