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肉很会长,该丰盈之处丰盈,该纤细之处纤细。
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萧峙便觉得这被子实在是太香了,简直庸脂俗粉!
想到萧予玦夜夜嗅着这股香味入眠,他冷嗤着坐起身:“你用的什么香?”
晚棠可怜巴巴地放下手里的豆子,走过去回话:“平日里只用皂豆。”
味道不好闻吗?
难言的窘迫爬上心头,晚棠悄悄地吸了一口气,没闻出自己身上有异味。
萧峙脸色难看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地,让她重新铺床,把她躺过的褥子全都换了。
晚棠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口撕扯着疼。
侯爷果真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连她暖的床都不愿意睡。
她是低贱的丫鬟,是锦绣苑的陪房,他是高高在上的武安侯,是锦绣苑的继父,她不该觊觎他。
黯然神伤了一整晚,挑了一宿的豆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挨着木桶睡着的,醒来身上披着萧峙的那件银狐斗篷。她朝卧榻的方向望去,萧峙睡得正沉。
门外响起赵福的声音,晚棠端起挑好的豆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屋。
赵福讳莫如深地打量她一遍,悄然把人接应出去。
他忧心了一整晚,眼下眼底青黑,比晚棠都憔悴。
晚棠看赵福七拐八绕地要带她离开梅园,低声道:“侯爷让我给他做糕点。”
赵福停下来,一言难尽地看看她:“锦绣苑里若有人发现你整晚没回去,想好怎么回话了吗?你如今可是大爷大奶奶的丫鬟,若是叫老夫人知道你在梅园过了一夜,后果不堪设想。”
晚棠垂着眸子:“小哥的意思我明白,可侯爷……”
赵福咬牙切齿道:“孰轻孰重分不清吗?随我去梅园后头那个空置的库房,昨晚我擦了一宿,回头你便说是你擦的。”
库房原是不急着打扫的,可烂摊子总得料理。
晚棠想到萧峙昨晚的嫌弃,默默将豆子放到地上,没再坚持做那几样糕点,安安静静地跟着赵福去了库房。
那厢,萧峙醒了以后便看向门口的木桶,没有晚棠的身影。
赵福在门外候着,一听到动静就屁颠颠进来伺候。看到罗汉床上放着换下的被褥,他不禁黑了脸,以为俩人昨晚荒唐到弄脏了褥子,便抱起来打算亲自清理。
“你很闲?”
赵福怔住:“奴才拿出去洗洗。”
“不必,放回去。”萧峙朝卧榻努努下巴。
赵福脸色无比难看,又不敢不听他的话,只好把褥子堆叠到卧榻里侧。
早膳像往常一样丰盛,萧峙却迟迟没有动筷子:“她呢?”
赵福手心里都是汗,压低声音道:“侯爷您小点儿声,晚棠姑娘昨晚打扫了一宿库房,奴才已经让她回去了。”
晚棠说的做糕点一事,赵福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哪里还有心思替她解释。
萧峙扫了一眼膳食:“日日都是这些,也不知换些花样,侯府是缺那几两银子?”
赵福苦着脸,无声地发起了牢骚:您倒是说说哪日没有换花样?这几日灶房做饭的婆子都被您挑剔得嘴角起燎泡了!
萧峙没吃多少,就索然无味地放下银箸:“拿点绿豆糕来。”
赵福吩咐下去。
不多时,香兰便端着糕点进来了。
这几日侯爷嘴挑,灶房的花样便做得比平日多,恰好有绿豆糕。
萧峙尝了一口,旋即又放下:“这么甜,是想齁死本侯?”
赵福嘴角抽了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