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做得未免太过了
见沈若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顾砚卿只觉后背一阵发凉，额上的汗珠更是唰唰地往下淌。
他咽了口唾沫，又补充道：“这事错综复杂，千头万绪，娘子身子金贵，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让为夫来替娘子查个清楚！”
沈若岚闻言，却是轻轻一笑，那笑声清脆，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她抬手，轻轻拂开顾砚卿的手：“夫君面软心慈，是个最是好说话的，这府里的下人，怕是不怕夫君的。”
顾砚卿被她这话一噎，而后强词夺理道：“娘子这话说的，为夫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在这府中，还是有几分威严的……”
沈若岚却是不再理会他，只轻轻摇了摇头：“罢了，妾身还是不放心，这事，还是妾身亲自来查吧。”
顾砚卿见她如此坚持，只觉心中一阵无力，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暗暗咬牙，朝不远处的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接收到顾砚卿的示意，身子微微一颤，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回夫人，还有一人，未曾盘查……”
沈若岚闻言，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哦？还有何人？”
那丫鬟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是……是红鲤，原是……原是夫人房里伺候的，如今……如今被安排在花园里……”
沈若岚闻言，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面上带着几分懊恼，笑着说道：“瞧妾身这记性，竟是将红鲤给忘了。”
她说着，转头吩咐秋月：“你去将红鲤唤来。”
秋月应声而去。
沈若岚又转头看向顾砚卿，面上带着几分信任的笑意。
“夫君，红鲤这丫头，最是懂事乖巧的，断然不会做出那等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顾砚卿听了这话，只觉沈若岚当真是蠢笨如猪，面上却也只能强撑着笑意，附和道：“娘子说的是，能让娘子如此信赖之人，自然是错不了的。”
沈若岚看着顾砚卿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冷笑更甚。
她倒要看看，顾砚卿究竟能装到几时！
两人各怀心思，正说话间，便见红鲤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走进了院子，还未等沈若岚开口，便跪倒在地，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沈若岚美眸流转，落在了红鲤身上：“你且说说，这些日子，可曾出过府？”
红鲤闻言，身子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半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狠狠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着说道：“回夫人，奴婢没有。”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身旁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夫人，奴婢那日分明瞧见红鲤出去了，还见了个老翁！”
说话的，正是先前得了顾砚卿眼色的那个丫鬟。
沈若岚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眸光直直地射向红鲤，声音也冷了几分：“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鲤浑身抖如筛糠，她猛地抬起头，却又不敢直视沈若岚的眼睛，只急急忙忙地说道：“夫人明察，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若岚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又将目光转向了方才说话的丫鬟。略一思忖，便认出这是年正芳房里的。
电光火石之间，沈若岚心中已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