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娇眉心微蹙，对这书生所言是哭笑不得。
片刻后，她才无奈道：“并不是让你做我的奴婢，我只是觉得，你这画做的极好，我书铺上却一个作画之人，不知你可愿前往？”
闻言，书生这才抬起头来。
又仔细瞧了一番沈万娇，这才恍然大悟，从摊位上饶了出来，连连作揖躬身：“原来是谢娘子，小生冒犯了！”
沈万娇眼下一惊：“你认得我？”
书生双眸生怯，连连道：“殿试之前，小生便是为贵铺抄书，这才能养活自己，谢娘子大恩，小生无以为报！”
说着，书生又要跪倒在地。
彩儿匆忙将其扶了起来，瞧着这书生呆愣的模样，无奈道：“你千万莫跪，这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了，没得污了我家娘子清誉。”
书生恍然大悟。
随即便回到摊位上，将折扇纷纷合上，放在了包袱里，随即又将沈万娇拿出来的银锭推了回去：“这折扇，小生送给娘子。”
沈万娇挑了挑眉。
看着书生有些寒酸的衣着，与手上还未长好的冻疮。
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她若有所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么多折扇，我二人也是拿不走，不若明日—你送去我的书铺？”
小生连连点头。
看着那块银锭，沈万娇却只是清浅一笑：“这银子，你便留着，如今榜单还未张出，也算不得贿赂，这银钱便当做定金，明日起到榜单张贴出来，公子都可以在我书铺作画。”
不等男人回应，沈万娇便转身离开。
书生最会推诿，若是依旧一言一语的来往，只怕也没得功夫瞧今日这盛景了。
瞧着沈万娇的身影，书生眼中落泪，颤颤巍巍将银锭拿了起来，好生放在了口袋里。
这一切，却不偏不倚被不远处，带着面具的男人瞧见。
男人依旧月白色的衣服，行走间，腰间玉佩若隐若现。
这是李承佑头一次在民间过夜。
路过书生的摊位，他目光扫去，却记下了男人的容貌，随即便继续跟着沈万娇而去。
“小姐，那边有船灯！”彩儿激动的招呼着，随即便要拉着沈万娇向不远而去。
好久没有经过这般热闹，沈万娇也迫不及待跟了上去。
船灯两侧，人山人海，不少孩童的声音夹杂着大人的讨论声。
“我的孩子！虎子！虎子！”突然，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将所有人的嘈杂声盖过。
话音落下，一个男人匆匆从沈万娇身后挤了过去，由于人太多，不偏不倚将沈万娇撞了一下。
“喂！你做什么！撞了人竟也不说话！”彩儿气愤开口。
沈万娇转过身去，人群中，男人的个子并不算高，可身手却极为敏捷。
男人的残影中可一瞧见，他的肩头趴着一个男童的脑袋。
男童紧闭双眼，饶是如此嘈杂的环境，也没有转醒的迹象。
沈万娇登时心头一紧，抓起彩儿道：“快去！这是个人牙子！”
话音落下，还未等彩儿缓过神来，便已然被沈万娇抓去一旁。
穿过人群，沈万娇高升呼喊着：“有人拐卖幼童！”
话音落下，人群瞬间疏散开来。
男人的背影也越发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