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轻挑,旋即将一张契单扔在了地上:“那这印子钱,又作何解释?”
契单躺在地上,张管事身体抖动的幅度越发明显。
颤颤巍巍的手想要去触摸那单子。
却被骞嬷嬷一个疾步冲上前来,将契单夺了回来,双手捏住在众管事面前晃了晃。
放印子钱这样私—密的事情都能被察觉,看样子,这位王妃当真有些手段。
许是有人被攻破了心理防线,瞬间瘫软在地上,连连扣头道:“王妃,王妃息怒,张管事他老娘三年前就没了!”
话音落下,沈万娇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锁定了跪在地上的管家婆子。
这婆子她认得,在王府这群刁奴里面还算老实。
“张管事,满口谎言,还要用王府的银子去放印子钱,败坏王府名声,好大的狗胆。”沈万娇清冷的声音字字铿锵。
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张管事,旋即轻抬手腕,轻描淡写道:“按着王府规矩处置。”
话音落下,众人双眸一紧。
张管事更是吓得失了魂,爬向前来死死抓住沈万娇的裙角。
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王妃,王妃饶命,饶命啊!”
立时,几个小厮上前来将张管事拖了下去。
不过片刻,板子重重拍打在身的闷声伴随着张管事的哀嚎声传了过来。
每一下,跪在厅堂中的众人就忍不住颤抖一下。
众人面色苦楚,没有人再敢出言半句。
沈万娇峨眉轻挑,缓缓舒了一口气——效果达到了。
“我乏了,若有什么事情便交代给骞嬷嬷。”
沈万娇站起身来,拍了拍被张管事抓皱的衣袂,便转身离去。
彩儿留下来帮骞嬷嬷,只有如意跟在沈万娇身后。
从前在太师府中不显山不露水,没成想竟有如此阴毒的手段。
如意的心突突直跳,从前刘氏只说让她盯紧了沈万娇,可如今只怕自己有性命之忧。
“如意。”
一声轻唤,如意瞬间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小姐。”
“只是唤你,这么害怕作甚?难不成,你也同那些人一般有亏心事不成?”
沈万娇清浅一笑,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如意。
“没,没有……”
如意连连摇头,可慌张的神色早已将她出卖得一干二净。
若是此时让刘氏知道布局暴露,也实在太过无趣。
沈万娇纤纤玉手出现在了如意面前:“那便起身。”
“你既已随我陪嫁到王府,便要恪守王府的规矩,莫要丢了太师府的脸面。”
如意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连连点头。
深宅大院便没有不透风的墙,白日里王府发生的事情,夜里便传入了皇宫大内。
月华洒下,琉璃瓦一片波光粼粼。
李承佑宽衣端坐在榻前,身侧太监服侍其更衣,顺便讲述瑞王府的趣闻。
“当真?”
听闻沈万娇的做法,皇帝眉心微蹙,蓦地睁开眼睛,眼底闪烁着惊讶——
这瑞王妃瞧着柔弱,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
难道是收成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