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突然又叫住了他，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颤抖：
“那个……那个偷笔的人……他，他破开暗格后，好像……好像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齐征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紧紧盯着她。
“奴家……奴家当时头晕，听得不真切……”柳如是努力回忆着，“好像是……‘判官执笔，轮回开启’……对！就是这句！‘判官执笔，轮回开启’！”
判官执笔，轮回开启？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齐征脑中炸响！
判官笔……轮回……
他瞬间联想到了那个重伤俘虏提到的“往生教”！那个信奉“轮回转生”的秘密教派！
难道盗走判官笔的，是往生教的人？！他们协助影蝠卫行动，目标就是这支笔？而这支笔的作用，竟然是……开启轮回？！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利用这支笔，还有广场上的杀戮和鲜血，进行某种大规模的转生仪式？
齐征只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直冲头顶。
这已经不是凡俗层面的争斗了，这牵扯到了更加诡异、更加难以理解的力量！
“不好！”齐征脸色彻底变了，“他们的目标可能不是简单的屠杀或者制造混乱！他们是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
突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从广场方向传来！
整个地面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县衙后院的墙壁都簌簌落下灰尘！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浓烈血腥、阴冷死寂和疯狂怨念的气息，如同海啸一般从广场方向席卷而来！
哪怕隔着这么远，齐征都能感觉到那股气息中蕴含的恐怖威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出大事了！广场那边一定发生了极其可怕的变故！
“走！”
齐征再也顾不上其他，大吼一声，率先冲出了后院，朝着那巨响和恐怖气息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必须去看看，广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所谓的“轮回”，究竟要如何开启！
齐征带着亲卫冲出县衙后门，拐过几条同样混乱不堪的街道，县衙前广场的景象已经遥遥在望。
然而，越是靠近，那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就越是浓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焦糊味，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坟墓被掘开后的阴冷腐朽气味。
当齐征终于冲到广场边缘时，饶是他经历过生死血战，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本还算平整的青石广场，此刻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犁过一遍。
中央区域，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数丈的焦黑大坑，坑底深不见底，边缘的石板融化扭曲，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那恐怖的气息，正是从这大坑中不断弥漫出来。
大坑周围，遍地狼藉。
之前鉴宝大会搭建的高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些烧焦的木头残骸。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
有被黑衣人砍杀的百姓，有被血蝠咬中后皮肤发黑溃烂的衙役，还有不少影蝠卫和之前那些白衣剑客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