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行事如此猖狂，简直视人命如草芥！
救火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火势才终于被控制住。
但偌大的钱家粮行，早已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粮仓里的粮食几乎全部烧毁，损失惨重。
清理火场时，衙役们在粮仓最里面，发现了一具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
从残留的衣物和身形判断，应该就是粮商钱有德。
钱有德也死了。
这条刚刚浮现的线索，似乎又断了。
齐征站在废墟前，看着那具焦尸被抬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冷得吓人。
他不相信钱有德是死于意外火灾。
这把火烧得太巧了，太干净了。
“大人，接下来……”县尉走过来，声音疲惫。
齐征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看了看远处渐渐发白的天空，又看了看眼前这片狼藉的废墟。
“封锁现场，仔细勘验，看看能不能找到火药残留，或者其他纵火的证据。”
他声音低沉，“对外就宣称，钱家粮行不幸失火，钱老板葬身火海。
账房先生……就说是被流窜的劫匪所杀。”
他不能让外界知道太多真相，否则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也可能惊动真正的幕后黑手。
“是。”县尉领命。
齐征转身离开，没有再看那片废墟一眼。
线索虽然看似又断了，但对方如此急于杀人灭口，恰恰说明钱有德这条线的重要性。
他回到县衙，立刻叫来柳如是。
“大人，粮行那边……”柳如是一夜未睡，眼圈有些发黑。
“钱有德死了，账房先生也死了。”齐征声音平静，但柳如是能听出那平静下压抑的怒火，“又是灭口。”
柳如是倒吸一口凉气：“那……那我们查到的线索……”
“断不了。”齐征走到书案前，摊开平江县地图，“钱有德死了，但他的人脉关系还在，他粮行的账目虽然可能被烧了，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还有那个去送菜的张府老仆，那家一品香面馆，还有城隍庙那个老庙祝……这些人，都给我盯死了！”
他又拿起那枚蛇头骨哨：“特别是这个东西，还有之前那枚玛瑙纽扣，拿去找城里见多识广的老人或者走南闯北的行商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认得。”
“是。”
“对了，”齐征忽然想起一事，“牢里的张茂和李奎，有什么反应？”
柳如是摇摇头：“两人都还算平静。张茂得知钱有德死了，只是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李奎则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齐征眉头一挑，这李奎，果然有问题。
“继续关着他们。”齐征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着，“暴风雨要来了，他们两个，或许还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