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都要被震碎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嘶吼着下令：“快！下游！去下游堵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
溶洞里，只剩下衙役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还有那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吞噬了一切的黑暗河流……
冰冷、窒息、黑暗。
齐征坠入水中的瞬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爆炸的巨响还在耳边回荡，冰冷的河水疯狂地灌入他的口鼻，将他拖向更深的黑暗。
他下意识地死死抱紧怀里的襁褓，用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抵挡着水流的冲击和爆炸后翻滚的碎木断石。
怀里的婴孩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呛咳，随即没了声音。
不行！不能死！孩子也不能死！
强烈的求生欲让齐征在冰冷的河水中猛地挣扎起来。
他不懂水性，只能凭借着本能和远超常人的意志力，胡乱地划动着手臂，试图浮出水面。
脸颊上的伤口被河水一激，传来钻心的疼痛，但这点疼痛根本无法与死亡的恐惧相比。
他拼命向上，口鼻偶尔能接触到一点点空气，又立刻被浑浊的水流淹没。
怀里的婴孩一动不动，这让他更加恐慌。
他用尽力气将襁褓举高了一些，哪怕自己多呛几口水，也要保证孩子尽可能接触到空气。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
就在他感觉肺部快要炸开，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的脚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是河床？还是岩石？
他奋力一蹬，身体向上窜了一下，头终于彻底冲出了水面！
新鲜、冰冷、带着浓重土腥味的空气涌入肺部，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贪婪地呼吸着。
他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似乎有点点微光，应该是溶洞出口的方向？爆炸的冲击波和水流将他冲出了很远。
他低头看向怀里，婴孩的小脸惨白，嘴唇发紫，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齐征心头一紧，顾不上自己还在冰冷的河水里，立刻将孩子倒提起来，用力拍打他的背部。
几下之后，婴孩“哇”地一声，吐出几口浑浊的河水，随即发出了微弱但清晰的哭声。
活过来了！
齐征大大松了口气，差点瘫软在水里。他抱着啼哭的婴孩，奋力朝着有微光的方向游去。说是游，其实更多的是挣扎和漂浮。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觉脚下踩到了实地。
是一片浅滩，旁边似乎有岸。他手脚并用，将孩子和自己拖上了岸。
岸边全是湿/滑的淤泥和碎石，空气潮湿而冰冷。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