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冰冷得吓人,平日里的温和儒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杀意。
“大人!不可!”柳如是连忙拉住他,急声道,“现在城外情况不明,对方既然敢袭击御赐队伍,必定是有备而来,而且实力不俗!您亲自去太危险了!”
“危险?”齐征甩开她的手,赤红着眼睛低吼,“御赐牌匾在我的地界被抢!我这个县令若是不去,难道缩在衙门里等死吗?!让开!”
他一把推开柳如是,大步流星地冲出后堂。
柳如是看着他杀气腾腾的背影,跺了跺脚,立刻转身对身边的亲卫队长吩咐:
“快!调集所有弓弩手!带上最好的伤药!
通知城防营,封锁四门,许进不许出!另外,派人去把马良才和商会那几个理事都‘请’到县衙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她必须在齐征冲动行事的同时,做好最坏的打算,稳住县城的局面。
县衙前院,早已乱作一团。
得到命令的衙役和亲卫们,纷纷拿起武器,牵出马匹,动作虽然迅速,但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恐惧。
袭击御赐队伍,抢夺御赐牌匾,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齐征翻身上马,看也不看身后跟上来的柳如是和亲卫队长,马鞭狠狠一抽,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县衙,直奔南门!
数十骑紧随其后,马蹄声轰鸣,在寂静的街道上带起滚滚烟尘,惊得沿途百姓纷纷避让,面露骇然。
五里坡距离县城不远,快马加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还未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经顺着风飘了过来,令人作呕。
官道上,一片狼藉。
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翻倒在地,车厢碎裂,拉车的骏马倒在血泊之中,还在微微抽搐。
十几个身穿禁军服饰的士兵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死状凄惨,鲜血将黄土染成了暗红色。
还有几个禁军士兵靠在路边的树下,身上缠着布条,面色痛苦地呻/吟着,显然是受了重伤。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硝烟和一种奇异的、带着甜腻感的香气——又是南疆迷香!
齐征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看着眼前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大人!”一个身受重伤、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禁军士兵看到齐征,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别动!”齐征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同时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动的手?有多少人?牌匾呢?”
那禁军/头目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声音微弱却带着刻骨的恨意:
“回……回大人……是……是一伙穿着黑衣的蒙面人……大概……大概有三四十人……他们……他们先是用迷香……然后……然后突然从两边的林子里杀出来……弟兄们……猝不及防……他们……他们武功很高……下手……狠毒……只冲着……冲着那口装着牌匾的箱子去……抢了箱子……就……就撤了……”
“往哪个方向撤了?”齐征追问。
“往……往南边……南边山里去了……”禁军/头目说完这句话,头一歪,竟是力竭昏了过去。
“快!救人!”齐征立刻对跟上来的衙役下令,“把所有伤员都抬上马车,立刻送回城里救治!找最好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