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也傻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
“这，真给我啊，300？”
宋秋道：“对，全部给你。”
“哎呀！真是爽快！”眼镜男欣慰，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大叠大团结，开始一张张数。
当初他还觉得这个人难搞，不好做生意，现在发现，这个人的脾性还是很好摸透的！
那就是嫌麻烦，喜欢爽快，做一口价生意，谁先来，谁先得，只要按着这个规矩走，生意很好做！
旁边的人还在指指点点，宋秋收了三十张大团结后，成功成交，然后就去找丁未成，宋二娃和周正了。
寒风呼啸的黑市东北角外头，一棵歪脖子的枯槁老树下，丁未成、周正和宋二娃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宋秋。
老树的树皮皲裂，枝干扭曲，在寒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树下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丁未成靠坐在树干上，军绿色的旧棉袄领子高高地竖起，遮住了半张脸。
周正不停地来回踱步，冻得通红的手插在袖筒里，嘴里呼出的白气喷出一下又一下。
宋二娃则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冻土上胡乱划着，时不时抬头张望。
“都等了快两个钟头了，”周正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焦躁，“队长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宋二娃搓了搓冻僵的手，不敢说话。
“别胡说八道，”丁未成沉声道，“队长不可能有事，而且这是黑市，黑市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事，否则也不会把队长给叫走了。”
宋二娃这才点点头：“嗯，我们等着就是……”
“蹬蹬蹬，咋等啊！”周正着急，“要是队长真遇到了麻烦，怎么办？要是就缺咱们几个人手呢？”
丁未成皱眉，三人里他个头最高大，肩膀宽厚得像堵墙：“队长的意思，就是要我们等！”
周正看向黑市：“不然，我去找他……至少，咱们得去打听打听消息，坐在这里干等着，我怕啊！”
宋二娃抿唇，也朝黑市看去，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要不……咱们三个人，真派一个去黑市里问问？”
丁未成声音愠怒：“如果这个人刚走，队长就回来了，然后错开了，你们说咋办？”
“那就继续等！”周正道。
“然后又没等到，就又派一个人进去是不是？”
周正看了看他，忽然飞起一脚，把脚边的石头踢掉。
三人恢复安静，没再说话。
在他们远处大概二十米外的一块山坡石头后面，罗金明紧贴着磐石，把身形藏在阴影里。
他的右手死死捂着肚子，脑袋瓜也在嗡嗡地疼。
越是疼痛，他越是兴奋，目光盯死了丁未成等人，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这些人跟那个给了他一枪的男的是一伙的。
当初第一次瞧见他们翻过那座山过来时，罗金明正在焚烧几个死者的遗物。
当时他明明在对面的河岸，这些人在远处的山坡上，都这样了，他们竟然还把注意力放在他焚烧的那些灰烬上。
对，就是那个走来走去的男的，先发现他这边的不对劲。
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罗金明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