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小的菜贩子，哪来的底气跟人家谈长期收购？”
姜远寒转过头，只见同在市场里卖菜的阿强，正拖着一大筐刚收的青菜，脸上的嘲讽意味十足：“就你家那点摊子，能吃下多少菜？别到时候收了菜，卖不出去，拖欠人家菜钱！”
旁边的菜农一听，脸色果然变了，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姜远寒没露出半点慌乱，反倒笑了笑：“阿强，你说话可得讲点道理，我摊子小，不代表我没有销路，科研院食堂这块肥肉被我抢走，我知道你眼红，但没想到你只会耍这种低级的手段。”
上回在市场里，阿强被她好一顿骂，害得他颜面全无，连带着生意都不好了。
他对姜远寒可谓是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今天可算给他逮到机会，他绝对不能让姜远寒如愿！
“科研院食堂就那点人，再怎么稳定，你都销不出那么多菜，人家菜农辛辛苦苦种菜，求的就是个稳定、多销，你非要拉上人跟你一块儿赌，心真黑！”
“你这人眼皮子浅，不懂得变通，难怪生意越来越差，市场里这么多人，大家合作一起收菜，销出去的量比你想象得多。”
听到这话，阿强捂着肚子笑：“合作？哪个没长眼的跟你合作？”
姜远寒也勾唇笑：“对呀，大家伙确实眼神有点不好使，不然的话，怎么一开始的时候没看出来，你只是个会耍嘴皮的废物？”
“你！”阿强没想到自己又被她骂了，一时间还找不到反驳的话。
看阿强憋气到脸红，姜远寒又说：“阿强，你也犯不着这么动气，要是你也有兴趣，我倒是不介意多一个人分担成本哈。”
阿强的脸色难看极了，本想着让她难堪，没想到却变成自己难堪！
他当然知道跟她合作能赚更多，如果市场的菜贩子都跟她合作，只剩他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亏，但他拉不下脸来答应。
“你当自己是谁啊？随便说一句人家就信你？叔几个不傻，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赖账！”
姜远寒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在手里拍了拍：“我有没有这个实力，你不如直接问问钱？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们就按市场的规矩来，我当场现付，按照市场价收一批菜，之后再签订合约，要是菜卖不出去，也是我来承担风险。”
她当场现付，爽快收菜的动作，让几个人菜农很是心动，正想着和她试试，阿强又冷笑一声。
“叔几个，你们可别忘了，市场上的生意哪有这么好做，她今天能卖掉，不代表天天能卖掉，真要积压了，她回不了本钱，哪来的钱付给你们？”
听到这儿，几个菜农又陷入犹豫。
有人小声嘀咕：“是啊……这要是卖不出去，我们岂不是亏死？”
阿强见状，趁机再添一把火：“再说了，你们常年在五里亭卖菜，大家都认识，老主顾们还在，你们真要跟她签了长期合同，以后还来不来这里？到时候老主顾不收你们的菜，她又给不了你们销路，你们上哪儿哭去？”
几个菜农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顿时打起退堂鼓。
最后，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菜农咳了一声，脸上略带歉意看向她：“小姑娘，不是我们有钱不赚，但我们习惯了老路子，还是算了吧！”
姜远寒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微微冷下，她心里清楚，这些菜农不是不想合作，而是被阿强挑拨得没了主意。
她可以继续说服他们，让他们看到真实的利益，但她不打算再说下去，因为这些人即便今天答应，以后也未必靠得住。
她不再多费口舌，只是淡淡一笑，随即转身去到爷爷身边。
挑好菜，走出五里亭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菜贩子纷纷运菜回各自的市场。
姜远寒低头想着接下来的打算，没曾想在转角处，撞见一辆老旧的平板车，旁边站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车上的菜。
这些菜看起来新鲜，大小匀称，特别是那几筐绿油油的白菜，十分水灵，看得出来是刚从地里摘下不久的。
姜远寒让姜超元先停车，她快步走了过去。
“叔，菜不错啊，怎么不进去卖？”
男人抬头，见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我刚从郊区那边过来，家里有地，种了很多菜，想着拉过来卖，可这五里亭都被人沾满了，我是新来的，进不去哩！”
“所以你一直在这儿等？”
男人挠了挠头，无奈地说：“没办法，头次来，不熟悉情况，只能随缘看看有没有收菜的。”
这不巧了么？
新来的菜农没有固定的销路，又难挤进五里亭，正好符合她收菜的要求啊！
她又扫了一眼车上的菜：“叔，这些菜，全部都是你们自己种的？”
男人立马点头：“是啊！我家地里菜多，但运送不方便，没有货车，最多两三天才能出来一趟，在宜城又没个认识的人，只有个女儿在市科研院上班！”
提起女儿，男人眼中满是骄傲。
科研院？！
真是巧上加巧了！
姜远寒抓紧机会和他套近乎：“叔，科研院我熟呀，你女儿在哪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