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姜远寒早已回到筒子楼,踩着昏黄的灯光上楼。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攀上贵门的姜远寒啊!你放着好好的家属区不住,怎么有空来筒子楼?不怕脏了你的鞋啊?”
这把尖利的声音,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黄美琴。
前世黄美琴一直和她不对付,跟她比这比那,知道她嫁进魏家,黄美琴恨得不行,她四肢瘫痪后,更是跑到医院祝她快死,由此结识了廖沁雪,两人和着一起欺负她。
她在医院受的那些折磨,无人知晓,多亏了黄美琴替廖沁雪打配合。
“鞋子脏了可以擦,心脏了可就难洗干净了,有些人,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敢照镜子看看,却有闲心管别人的鞋脏不脏,你说好笑不好笑?”
姜远寒不咸不淡地说出这句话,听得黄美琴气不打一处来。
“你心才脏,你最脏!”黄美琴打小就说不过她,现在也是被她怼得死死的。
姜远寒眼下并不想理她,她手头还有更要紧的事:“如果你单纯想吵架,我没工夫陪你吵,让开。”
黄美琴死死霸着楼梯口,就是不让:“你怎么会没闲工夫?你怕是闲出屁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氮肥厂开除了,丢了工作回娘家诉苦!”
终于说到想说的,黄美琴忍不住得意地笑。
从小她就不喜欢姜远寒,明明家里这么穷,要什么没什么,父亲偷钱全家没脸见人只能搬家,可偏偏姜远寒就像那淤泥中生出的莲花,出落得越发清丽,还嫁了那么好的婆家!
姜远寒结婚的时候,他们家就搬回了筒子楼,当时黄美琴家连辆自行车都还没有呢,新郎官却开着小轿车来接亲,风风光光地把人迎进门。
黄美琴当时就在想,凭什么姜远寒能嫁那么好,她只能嫁个烧锅炉的?
后来知道姜远寒进了宜城氮肥厂,还是个香饽饽岗位,她都快嫉妒死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现在她得知姜远寒被开除,心里好像出了一口恶气,高兴到不行!
“你说什么?姑娘的工作丢了?老天爷,怎么会这样!”
两人在楼梯口僵持不下,全然没有注意到刘阿姨走了过来。
刘阿姨听到姜远寒被开除的事,比她还着急上火:“姑娘啊,这好好的,怎么会被开除呢?我可听你奶奶说,你年年评先进,还拿劳模,氮肥厂不能开除你啊!”
姜远寒反过来安慰她:“姨,开除就开除了,我有能力,丢了工作再找就是,还能饿死不成?”
“上回你说要离婚,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婆家气你被开除丢面子,所以他们欺负你?好姑娘,虽然你结婚那会儿姨不在,但你别怕,要是因为这事逼你离婚,姨找他们说理去!”
刘阿姨在筒子楼出了名的热心肠,说话直来直去,其实没有坏心思,但这话听在黄美琴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番滋味。
黄美琴夸张地瞪大眼睛,幸灾乐祸地说:“噢,原来你不仅被开除,连男人也守不住了!诶哟,真是可怜啊,没有婆家扶持,你们家岂不是又得搬去隔壁县了?”
“美琴,少说两句!”刘阿姨瞪了她一眼。
黄美琴正乐开花,碰到这种天大的喜事,她哪里舍得停嘴:“本来就是嘛!姜远寒,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婆家那么显赫,你就该处处讨好你男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惹祸被开除,丢了婆家的脸,连你男人都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