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晓月，你来签字。”
沈晚柠把圆珠笔塞进她手里。
曹晓月抹了把眼睛，擦掉眼泪，低头在小小的正方形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姐姐没事吧？”
“没事，等会儿就推出来了。”
护士把纸重新挂回小婴儿脖子上，抱着她又走了进去。
“等会儿孩子会跟产妇一起回病房。”
两人在产房外等了几分钟，曹新如就被推了出来。
推出来后，曹新如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丈夫的身影，眼神黯淡了一瞬，很快又扯出笑来。
“晓月，看过你外甥女了吗？”
曹晓月红着眼圈，点头：“看过了，她很漂亮，眼睛圆溜溜的，跟姐姐很像。”
“嗯，我也觉得很像。”
曹新如伸手，轻轻抹去妹妹脸上的眼泪。
“晓月，我想让她姓曹。”
出生证明已经打好了，按照现在的法律，孩子可以随父姓，也可以随母姓。
反正余家人不在，曹新如就自己取了个名。
曹晓月咬牙点头：“好，我们家养她。”
曹新如哽咽：“有家人真好。”
她算是看透了，丈夫从来不爱她，只把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今天她和婆婆因为一点小事吵架，婆婆动手推了她，她躺在冰冷的地上 ，清楚地听见了丈夫不耐烦的声音。
他不在意妻子的生死，只在意“儿子”。
曹新如在生孩子的时候，就发誓，要是丈夫没有等在产房外，她这辈子就跟他们余家无缘了。
被推出产房时，她忍受着撕裂般的疼痛，撑起身子在人群里寻找。
她的丈夫，不见人影。
这一瞬间，曹新如痛苦又绝望。
沈晚柠看出了她心情低落，把人送到病房后，就找了个借口出来。
刚才来的太急，都没来得及买东西。
沈晚柠去百货大楼买了一罐麦乳精、一包红糖和两斤鸡蛋。
想了想，她骑车回了国营饭店，借饭店的锅灶煮了四个红糖鸡蛋，用饭盒装着，急匆匆又往医院赶。
下午只有三个小时休息时间，沈晚柠必须抓紧。
刚走进医院，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左边小道过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沈晚柠眼睛眯了眯：“那个是新如姐的婆婆吧？她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对方已经消失了，沈晚柠也就没有追，拎着东西进了病房。
病房里住了三个产妇，挺吵闹的，但是曹新如依旧睡着了。
生孩子太伤元气，刚才又情绪激动地哭了一场，铁人也熬不住。
沈晚柠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饭盒，笑了笑，把它轻手轻脚地放在床头柜，又把麦乳精和红糖放到地上。
“小柠？你怎么回来了？”
曹晓月一手拎开水瓶，一手拿盆进来了。
她刚才去打了热水，打算给姐姐擦洗一番。
沈晚柠过去帮她拿东西，低声回答。
“我给新如姐煮了几个红糖荷包蛋，等醒了让她吃点。”
“红糖荷包蛋？我怎么没想到！这可是好东西。”
曹晓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
“我妈早就开始攒鸡蛋了，说在月子里给姐姐好好补补。”
曹晓月打开饭盒看了眼，鼻子耸动，朝沈晚柠竖起大拇指。
“还是小柠你厉害，荷包蛋都煮的这么香。”
说话间，她眼角划过角落的小床，霎时身体一震，赶忙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