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可记得他公公说过曹旺在公社的各种显摆。他不是喜欢扯大旗戴高帽吗?我最会了!
周围的村民听到这里,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目光在曹旺和林栀之间来回游移。
有人小声嘀咕:“特供茶叶?曹书记还有这路子?”
“可不是嘛,听说他那小舅子路子野得很。”
曹旺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啥时喝过什么特供茶叶?”
林栀林栀轻笑一声,语气依旧从容:“哦?那应该是我记不清了,要不一起去公社问问?”
曹旺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如同调色盘一般。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干笑两声,那笑声里满是尴尬与狼狈,接着气呼呼地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个略显慌乱的背影。
顾父咬了一口葱油饼,饼皮酥脆,内里松软,葱香四溢。他满足地嚼了几口,随后压低声音对林栀说道:“老三家的,以后再做了什么好吃的,尽量不要往外拿了,自己在家里吃。”
林栀哪能不明白公公的意思。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吃糠咽菜是常态,而自家却能吃上精贵的细粮,时间久了,难免会惹人眼红,甚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爹,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
其实,林栀心里早就有了别的盘算。她看着江安大队的贫困现状,心里不是滋味。村民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却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她想着,或许可以发展一些副业,带着村民们共同脱贫致富。但眼下显然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大家伙儿干了一天的活,早已筋疲力尽,哪还有精力去想别的?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短暂的歇息过后,顾父顾母重新回到场坝里忙活去了。顾征帮着把碗筷收拾好放篮子里,递给林栀,叮嘱了两句,便也回去继续打麦了。
林栀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淹没在一片金黄的麦子中,和那些忙碌的身影融为一体。林栀才带着豆豆回去。
回到家,坐在桌边像模像样的画着画,林栀则继续她的翻译工作,她琢磨着明天去县城一趟,一来,家里的肉已经早没有了,得去县城过趟明路;二来,她想去县城的农资局看看,有没有办法借点农业机械出来。
眼下正是麦收的关键时期,收割工作得持续十来天,光靠人力实在太辛苦了。其实现在已经有一些农村在使用机械收割机了,只是要论资排辈,小小的江安大队自然排不上。如果她能借到一台打麦机或者收割机,不仅能减轻大家的负担,还能提高在村民心中的地位,为以后搞副业奠定基础。
县城的农资局她并不熟悉,能不能借到器械还是个未知数。但她知道,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脑子里想着这些,手里的笔却飞快的滑动。
豆豆也画完一幅画,兴奋地举起来给林栀看:“妈妈,你看我画的画!”林栀回过神来,笑着接过画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紫色的大太阳,绿色的房子和五颜六色的天空。几株麦穗,充满了童真。
她摸了摸豆豆的头,夸赞道:“画得真好!咱们豆豆以后说不定能当个画家呢。”豆豆听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