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欲言又止，举举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跺着脚回了办公室。
时暖抬眸看了一眼，就把精力全部放在了手里的图纸上。
忙完一天的工作，她还得独自开车去舅舅家。舅舅上午给她发了个定位，三环的别墅区，不算京城最贵的地段，却以环境清幽而出名。
时暖开着车想，看来这些年舅舅的公司效益不错。
天气晴朗。
远处的天空路过几只飞鸟，看起来像是一个家族，没过一会儿，有两只突然脱离了队伍，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绿灯亮了。
时暖收回目光，再次发动引擎，排队上高架。
正值下班高峰期，辗转到地方已经将近八点，时暖停好车出来就看到门口的卫家华，抱歉道：“对不起舅舅，太堵车了。”
“你这孩子，道什么歉？”
卫家华推开院门，“我也刚回来一会儿，你舅妈早就猜到我们会堵车，刻意晚一点炒菜，这会儿还在厨房忙活呢。”
进去，院子里还没有种上绿植，但打理得很干净。
时暖听他介绍，象征性的夸了几句。
“不说这些了……”
卫家华看出她并不感兴趣，干笑两声，“咱们还是快点进去吧，你舅妈想看你很久了。”
走到玄关，时暖换了一双干净的拖鞋。
还没想到开场白，风风火火的女人就从厨房里冲出来，热情道：“是不是暖暖来啦？快，让舅妈看看，这么多年可惦记死我了！”
时暖被一个大大的熊抱包围，女人的身体完全压在她身上，勒到快要喘不过气。
“舅妈……我也很想见您的。”
她深吸一口气，把她拉开。
面前的女人穿着随意，腰上系着一条米白色的围裙，头发在后脑勺盘成一个丸子头，松松垮垮，应着那张立体张扬的脸，像极了不好惹的中年妇女。
这和想象中大相径庭。
时暖以为，吴青玲毕竟是职业女性，应该是干练或温婉的。
吴青玲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十分自来熟的拉着时暖嘘寒问暖，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年的简历问了个遍。
卫家华一看差不多了，说：“行了你，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孩子都饿了。”
“对对对。”
吴青玲没看他，“那我先去做饭，暖暖你上楼去和欣欣玩一会儿吧，你们姐妹要多联络感情。”
说起卫欣，时暖又想起了前两天的事。
“好。”
她点头，“那我先上楼了，舅舅舅妈。”
时暖走得不算快，没多久就听见楼下传来的说话声，似乎像在争执。但声音刻意压低了，她听不见。
二楼有三个房间，很好认。
正对着楼梯口的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海贼王公仔，张扬、个性十足。
除了卫欣，应该没有别人。
刚敲了三下门，里面就有什么东西扔了出来。
“滚！我都说了不吃不吃，听不懂？”
时暖皱眉，本想转身就走，犹豫了一下还是浅声开口：“是我，时暖。”
“……”
里面没声了。
一分钟，门门露出卫欣不耐烦的脸，“干嘛！”
时暖面无表情，“舅妈说让我上来跟你联络一下感情。”
“你？我？”卫欣笑得嘲讽，抱着手靠在门框上，“说到底，我们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有哪门子感情联络？”
她眼神一转，身体往前倾斜，“还是说……你以为那天帮我解了个围，就能要挟我了？”
时暖看着她的眼睛，“威胁你什么？”
“……”
“还是说，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威胁的地方吗？”
卫欣脸上的表情，随着这句话总算产生了些变化，那感觉就像——她认真把对方划分在了敌对的阵营，到头来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把你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