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锋利的眉目倏地一凛:“谈什么?”
“停战啊。”女孩子眨眨眼,“虽然可能得投降,但或许投降也挺不错……至少,你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好人是如此之少。
所有人都在谋求自己的利益,要求被她庇护,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久而久之,这死心眼儿的家伙就习惯了以保护别人来衡量自己的价值,把它当成了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咳咳……”
她又在胡说了,惹她生气。
南宫离赶忙噤声,拿手帮她顺气,望着怀里困苦的人,心中懊丧至极:“怎么办?我比不上霜姐姐好。”
苏唳雪沉了口气,摇摇头:“殿下可知,我此生别无所求,就想死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哪里?”
小丫头倏地睁大眼睛,好感兴趣。
苏唳雪:“你怀里。”
“呀……”
在心上人灼灼的目光中,一层红晕蹭蹭蹭地爬上女孩子白嫩嫩的脸颊。
她的爱人是个冷漠而忧郁的苦行者,从不说情话。
一说就炸。
自从十三岁那年,她便孤身一人,游荡在人群之中,外皮剥脱了,也不觉得痛,以为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一个清澈纯粹的灵魂。
“小雪姐姐,你会不会嫌我太骄纵?”她轻轻蹭她,眸中藏万千依恋。
苏唳雪忍不住抬起手,摸摸那细嫩无辜的脸颊。
小丫头实在太美了,叫她情不自禁。
“殿下,骄纵不是错,你本来就是这么娇养的。反倒是我……你昏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整个大熠朝,就这么一个天家的女孩子,要多金贵有多金贵,人人皆待她如珠如宝,再宠溺都不为过。
可使剑的人脾气大,总是忍不了,狠心将她弃置于危险中,视而不见。
“唔……”
突然,金贵的女孩子欺上来,吻得霸道又蛮横——
“小雪,我这次温柔点儿,好不好?”
白兔城是一座略呈长方形的城池,南北比东西略微长了三十步,城垣修筑得很牢固,外面陡峻,不可攀爬,内墙坡度宽缓,并每隔几步挖有阶梯,城墙四面各有一个门,外有护城河,宽度有几十米。
唐云将水尺放下去,半天没落到底:“我天!将军,这么深,得有三层楼了吧?”
苏唳雪沉声:“正常,盘龙河离这儿不远,开春化冻,涨水就流过来了。”
“那咱咋过去啊?”霍云担忧道,“金吾卫倒是有几个会水的,可老百姓不会。”
“就算会也不行!除了人,还有牛马、辎重呢,它们可不会自己漂。”南宫离嗤道,“再说了,开春化冻的河里全是冰碴子,多凉啊,能游么?!”
“那咋办?过不去,咱可就被追兵包饺子了。”
唐云和霍云挠挠头,都没招了。
这时,太后拄着龙头杖,慢悠悠地挪过来:“离丫头,哀家听说,你们没招了?”
“参见太后。”
所有人行礼道。
南宫离忙上前搀着:“皇奶奶,您怎么这么不乖?天气这么凉,您腿脚不便,跑出来干嘛啊?”
“放心,皇奶奶比你有数。”
老人家慈爱地望了苏唳雪一眼,捏捏孙女白嫩嫩的脸颊,嗔怪。
年轻的将军眼角尚有未褪的红痕,八成昨晚又遭了这丫头不少罪。
“苏将军,哀家孙女什么都好,就是太贪心。你不能这么宠,有时候也得拒绝她一两回,否则还不得被她欺负死。”
皇太后笑道。
苏唳雪有点儿尴尬,但南宫离神色如常。两人应太后要求,扶着老人家沿护城河来回逡巡了好几趟,而后,龙头杖忽然点在某个地方。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