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邀请。”她步伐不变，面色冷凝。
经理一愣，“谁的邀请？”
“江杳杳的邀请。”
就趁经理这么愣神的功夫，她已经闪身进入。
餐厅装修是中式风，越过九曲桥就是镂空木雕窗，她已经看到窗另一侧，顾珍芹步珊以及郑峥的身影，
木雕窗是用来做隔档，让明明能直达的路非要绕个左转右拐。
若是往常，江杳杳肯定赞叹一句设计师有心了。
现在，她恨不得创飞面前的一切。
她直接从半开的木雕窗翻了过去。
极为突兀地出现在了顾珍芹面前。
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江杳杳，又是你！”顾珍芹吓到都跳了起来，认清是谁后，面色又恢复冷漠素寡的死气感，“拿了五个亿你就该自觉消失，别忘了我曾在短信中提醒你的话。”
“什么短信？抱歉，可能是被反诈骗拦截了。”江杳杳坐在步珊身边，淡漠目光盯着顾珍芹，“你们在聊什么，我也想听。”
“婚事。”顾珍芹直视她的眼神，“你不管把我家儿子藏到哪里，他们月底结婚一事，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月底？那不就剩一周了，结婚那些繁琐流程都订好了吗，急得好像是你们家有谁要走了似的。”
“江杳杳！”顾珍芹表情终于有点其他神色变化，浮现出怒意，“你说话最好积点口德，别遭了反噬。”
“我问过佛祖了，把你大骂一顿才是正确的积德。”江杳杳从包里拿出上次在灵山寺买的木鱼，敲了一下，“阿弥陀佛，佛祖在上，借我神力，我将收了这孽障。”
“你简直有病。”顾珍芹表情又冷下来，她看向郑峥，“小峥，这婚，你到底结不结？”
郑峥蠕动了下唇，艰难启声：“妈，我不……”
啪——
顾珍芹一巴掌扇来，就连扇打人时，她都没有丝毫表情，好像打的不过一个布娃娃，而非她的亲生儿子。
江杳杳目光一寒，就要起身，却被步珊抓住。
步珊悄声说：“你别激她，她情绪不对，到时候疯了可不就只是打脸了。”
“小峥，你刚刚的回答妈妈不喜欢，你再重新回答一次。”顾珍芹又放软了调子，慈母般的眼神落在郑峥身上，手轻轻抚上她刚刚打过的地方，“是不是很疼啊，妈妈待会儿给你上药啊。”
郑峥避开她的触碰，这次大声说：“我不结婚！我不结婚！我不结婚！”
顾珍芹瞬间冷了表情，收回手，“你当初那么喜欢步珊，笑着牵她的手到我跟前说要娶她，现在我同意了，你为什么又不结，这样耍我很好玩是吗？”
郑峥盯着顾珍芹，“妈，那是郑邑。”
“你不就是郑邑吗？”
“我是郑峥，郑邑死了。”郑峥说，“郑邑在十年前就死了！”
顾珍芹上下打量了眼郑峥，似乎才就看清面前的人是她的小儿子，“我知道你是郑峥。”
语调一转，轻柔又缓慢，“但你会是郑邑的。”
这话，让江杳杳和步珊皆背后一寒。
江杳杳是真要怀疑顾珍芹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邪门组织，这话太渗人了！
“等他回来，他的周围必须是他熟悉的一切，他未完成的梦想，我都会替他完成，小峥，你委屈一下，这婚，你就结了吧。”
“我是郑峥。”郑峥重复，“这婚，我、不、结。”
气氛陷入僵持凝固。
顾珍芹看着郑峥，沉默了很久。
在江杳杳以为她又要发火扇打郑峥时，她却突然间笑了，轻轻的，看着竟温柔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珍芹和她儿时记忆里那个温柔母亲重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