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沙发上的人不说话,她也只能鼓起勇气继续说:
“如果我说,京市能为你们提供打压烛龙帮的人力物力呢?”
她二哥,就是被烛龙帮的人绑架了,昨晚接到电话后,她就立马调查了这个帮派的底细。
这几年港城不是没有试着打压,只是这帮派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消停几天后又立马卷土重来,且每一次重来的气焰都比上次强,实在是叫人头疼不已。
谢二爷作为黑白两道通吃的人,当然有负责维护道上规矩的责任,这个烛龙帮就是害群之马,是必须要铲除的对象。
江杳杳盯准的就是这一点,既然要交易,当然要抛出让对方心动的鱼饵。
今日白天她还刻意电话问了江钊,对港城这一次的动荡会有什么安排,江钊的话,给了她能拿出底气和谢二爷交易的筹码。
沙发上的人改斜躺为半仰坐,双腿交叠,姿态慵懒散漫,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所有事尽掌于心的气定神闲。
江杳杳眨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紧张了,总觉得面前这人有点熟悉。
谢二爷抬了手,她呼吸本能地放轻缓,以为对方是要开口说话,然而他只是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细响,这房间的灯开了。
昏暗环境突现明亮灯光,让她双眸下意识一眯,等适应过来,看到沙发上大马金刀坐着的人,她愣了愣,旋即震惊如火山喷涌岩浆般汹涌出现。
她失声:“是你!”
她咬牙:“是、你!”
她几欲疯癫,“怎么会是你!”
谢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神态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长臂朝沙发靠上一搭,如点漆般黝黑的瞳色定定看着江杳杳。
他道:“谁欺负你了?值得让我未婚妻跨越这么远距离来找我。”
明明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明明这样的话他之前也说过,明明此刻再遇他该是愤怒质问……
好多个明明,却还是让江杳杳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红了眼。
生日当晚被赵素秋指着鼻子骂不要脸,被未婚夫牵着宋枝星当着所有人跟她说退婚,被人欺瞒这么久却还找不到他本人,被突然告知二哥命悬一线的消息打乱所有心绪,诸多委屈与愤怒叠加,诸多紧张与不安交杂。
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化身止不住的泪水,在她开口说话之前,眼泪珠子先行一步掉落下来。
谢烬瞳孔微颤,起身过来,想去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拍开。
她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恶狠狠盯着作恶者,“你骗我,你根本不是谢傅凛,你还冒充我未婚夫那么久,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
谢烬举起双手,“我跟你说过,我不是谢傅凛。”
“那样的情况下谁会信?你怎么不在一开始就说!”这种场合实在不该哭出来的,太灭自己威风了。
江杳杳狠狠一擦眼泪,只是力度过大,将她眼周围全擦红了,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凶,且委屈可怜。
谢烬语调放轻,“现在也是一开始,你试试重新认识我呢?”
“可要记牢我的名字啊未婚妻。”
他声线低喃,像情人间深夜时咬耳朵般的亲昵,竟将这简单的自我介绍,表达得如告白语一样。
“我叫谢烬。”
江杳杳的眼泪珠子又止不住掉了下来。
因为她记起自己之前是多么自信地在他面前喊出“谢傅凛”的名字,又是多么自信跟大哥说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