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小姐有任何事随时叫我。”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门外，示意她就在外面守着。
禾悦点点头，等宋君远坐下之后，工作人员才离开。
“抱歉。”看到她后宋君远艰涩开口。
“你叫我来就为这个？”
禾悦的目光掠过他新冒出的青黑胡茬，凹陷的眼窝里嵌着两枚混浊的琥珀。不过几月光景，那个上京人人吹捧的有为青年，此刻连挺直的脊梁都显出佝偻的弧度。她屈起指节轻叩桌面，不锈钢杯里的凉水泛起细密的涟漪。
她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道歉来解决，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我当年"他破碎的尾音被排风扇绞成齑粉，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艰难滚动，“是真心喜欢你的”。
禾悦嗤笑一声“跟我在一起时跑去国外照顾智佳，跟她藕断丝连，任由她和你的好朋友在网上泼脏水造谣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啊？”
“陈粒造谣你的事…我不知道。”宋君远双手紧握，青筋凸起。
“那你澄清了吗？你为我说话了吗？宋先生，如果我没有证据的话，我现在就是人人喊骂的小三，我的事业，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成果全都会一败涂地。”
装什么好人呢，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抹去所有，痴心妄想。
“不管你怎么想，终是我对不住你，我也希望你可以过得好。我母亲和君安科技那边……”
“打住，你确实对不起我，所以你来到了这里忏悔，你母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义务帮你，君安科技更是，就算是明天破产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还有，不用你希望我也过得很好，下午还有我男朋友的比赛，不奉陪了。”
想道德绑架她还是在练几年吧，谁稀罕他的祝福。
“男朋友？你怎么敢……”宋君远突然发疯，他猛的站起来掀翻了身后的座椅。
在他眼里，禾悦一直是他的所有物，她不该，她不该在他这么落魄的时候还这么光鲜亮丽。
工作人员闻声进来控制住宋君远，一边询问禾悦有没有受到伤害。
禾悦摇摇头起身带上墨镜，没什么可说的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临走时，手机不小心解锁，露出的新闻界面正是“君安科技股价跌破发行价……”的消息。
她离开的时候，白炽灯管突然熄灭，黑暗倾泻而下的瞬间，宋君远突然看见无数个自己在破碎的镜片中挣扎：他欺骗禾悦一次又一次远赴国外、帮助慈善基金会负责人中饱私囊……每个幻象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
“哦对了，忘记说你的白月光和好兄弟都会在里面陪你，你不会孤单的，你们三人的爱恨纠缠还会继续。”
禾悦走到门口时突然轻呵一声，把她知道的消息分享给了宋君远。
宋君远嘶哑的挽留被自动门碾碎成电子杂音。
……
迈过那道门槛，她忽然觉得阳光亮的刺眼。
“姐，你没事吧。”
小董扶着她上车，担忧的问道。
"当然没事。"禾悦对着遮阳板化妆镜补涂焦糖唇釉，手机屏保里穿电竞队服的男生正在比赛席对着镜头打招呼，耳麦线随着动作在锁骨上晃出银弧。她屈指敲了敲驾驶座头枕："走，去上京电竞中心。"
"啊？"小董的耳机差点掉下去，"可是我们去会不会太过……"瞥见禾悦从包里抖落出的vip通行证，烫金的"选手家属席"字样在阳光的照射下灼人眼。
"别啊了，走就对了。"禾悦甩开高跟鞋换上舒服的拖鞋蜷进座椅，镶水钻的脚链擦过车载充电器迸出蓝光。手机屏幕突然弹出选拔赛即将开始的提示。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里的禾悦，看她点头，默默把导航从华影娱乐切换成上京电竞中心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