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就不说话了。
“行,您要多少?”
“五斤肉,十斤大米吧,白面也十斤。”
沈穗扒拉了一下储物格,东西是够的:“成,我让五哥尽快。”
到了医务室,两人就分开了。
杨桂兰去医务室嘘寒问暖,顺便探口风,沈穗则去上班。
“小沈,来的正好,刚出锅的油炸糕,来一个不?”陈师傅的徒弟小陈指了指筐里金灿灿黄澄澄的油炸糕。
油炸的香气混合着红糖的甜香钻入鼻孔,沈穗果断的:“要,给我拿六个。”
扯了会闲篇,饭店里上人了,几个人就散开各自忙各自的。
年底了,饭店里供应的肉蛋种类也多了起来,一天下来,饭店里就没断过人。
沈穗忙的飞起,一刻都没得闲,直到晚上,温南州来接她,还告诉她:“李家的大儿子因为偷拿厂里的东西,被保卫科抓起来了。”
“哦,怪不得。”沈穗突然就懂了李家那么癫狂的原因,就一个小小的口角之争,就上升到离婚这么严肃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该说不说:“李家人还怪自信的。”
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温家没了她李素文不行的。
跟婆婆杨桂兰说了以后,杨桂兰也有片刻的无语,她抽了抽嘴角:“算了,不管她,老大媳妇的事,自有老头子和老大去操心。”
她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给老头子调养身子,为此,晚上的时候,杨桂兰亲自下厨,给老头子做了一条蒸咸鱼。
咸鱼是专门找人换的,腌了最少得有一年,肉质紧实,她笑盈盈的给温旺家夹了一大块鱼肉:“来,老头子,我专门给你做的鱼,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温旺阴着脸,即使被这么小意伺候着,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好转,想到什么,问沈穗:
“老幺媳妇,昨天送我们去医务室的都有谁?”
昨晚跟于医生聊了半宿,才抠出了几个人名,今天他暗地里打探过,都不是。
他要人名,沈穗就给他呗,当即报出了几个人名,都是邻居。
温旺家嗯了一声,随即吃下杨桂兰给夹的第二块鱼肉,想着待会吃完饭,就去拜访这些人家:“老婆子,吃完饭你捡几样东西,跟我去谢谢邻居们。”
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门,万一被人看出他对门的在乎,发现他的秘密怎么整。
杨桂兰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但也不推辞,又给他夹了块鱼肉:“应该的。”
然后温柔的嘱咐:“多吃点,你受大罪了。”
温旺家还算受用。
他吃下去,杨桂兰就再给她夹,如此往复,一顿饭下来,一整条蒸咸鱼,大半进了他的肚子。
杨桂兰满意的很。
一家人和和谐谐的吃了一顿饭,就好像昨天晚上的针锋相对不存在一般。
温旺家没提,沈穗也没提。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揭过去了。
吃过饭。
温旺家就催着杨桂兰去给邻居道谢,杨桂兰跟着他去了。
但是回来的时候,老头子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水来。
不用问就知道,他的宝贝门肯定没找到。
温旺家的心不住的下沉,他不想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因为一想,脑袋就发晕,于医生的医嘱言犹在耳。
他比谁都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努力平复着心里上涌的怒火和杀意,可根本控制不住,那可是他攒了十好几年的钱,那可是他留着给自己养老的钱!
都没了!
全都没了!
后脑勺又开始疼了。
杨桂兰觑着他的脸色,超绝不经意的问:“老头子,老大媳妇那边你得拿个章程,就快过年了,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过这个年,还有红旗,到底姓温。”
“李家打你的事,也得要个说法去,你遭了这么大的罪,他们李家跟没事人似得,太不像样子!”
听到这话,温旺家的神情竟然缓和了一些:“李家的事不用着急,我心里有数。”
李家翻不出什么风浪去,再多手段,目的在那摆着,就好拿捏。
杨桂兰:???
死老头子竟然不记恨李家?
他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这个不行,那就换下一个,她纳着鞋底,建议:“我明天回娘家一趟,让我大哥给咱们再打两扇门,老这么光秃秃的也不好。”
提到门,又勾起了温旺家的伤心事,心情又开始不好。
见状,杨桂兰提的更起劲了。
沈穗跟她一唱一和的:“妈说的有道理,没有门太不方便了。”
气不死老头子,算她们输。
左一个门,右一个门,时时刻刻提醒着温旺家他失去了什么,饶是他再心机深沉,这会也有点绷不住了,腾的站起来:“我上个厕所。”
杨桂兰和沈穗对视一眼,转而又闲聊别的:“老大怎么还没回来,这个点该下班了啊。”
而被她惦记着的温大哥,刚下了晚班,前脚迈出厂子,后脚就被人强硬的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