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的事过后,她也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杨明甜言蜜语背后的可怕之处。
再加上小婉和她妈的一顿分析,她也渐渐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
好在,那晚上杨明没有彻底得逞,她也还没嫁过去,一切都还来得及。
姜婉笑了笑,“你能想通就好。”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上的表,“芬芳,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查房,不跟你聊了。”
这块表可是她花了大价钱,在镇上的供销社托黄海霞的关系,终于买到的。
因为没有手表票,所以比一般的手表贵了差不多一大半的价钱,花了她两百多块。
不过还挺值得的。
手表票不容易弄到,哪怕她现在参加工作了,可想要获得一张手表票也很难。
现在做啥都需要看时间,自己有一块表方便多了。
“好,你去吧,我也该去工作了。”
两人一聊,聊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好在现在医院不太忙,否则被人瞧见了就不好了。
等人走后。
姜婉再次前往裴封的病房,她手里不止他一个病人,不能因为对方跟陆平相似的声音,便耽搁了工作的时间。
刚刚跟芬芳聊了之后,她更加确定对方不可能是陆平。
很快,她再次走到了病房前,敲响了病房的门。
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请进。”
姜婉这次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她很快冷静下来,仔细一听得出了两人声音并不是完全相似。
陆平当初是混黑市的小混混,虽然坐到了那个黑市二把手的位置,可他声音带着一些不着调的混混做派。
裴封是部队的军官,清冷自持,声音是冷的,疏离的。
两者只是声线相似,给人的感觉并不一样。
想通这里之后,姜婉已经彻底放下心来了,她打开门直接进去。
然而,当病床上的男人放下手里的报纸,抬起头来的那一刻。
姜婉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似乎失去了周围的所有声音,眼前只剩下这张跟她那个前夫一模一样的脸。
她愣愣地看着,张了张嘴,刚要叫出那个久违的男人名字。
裴封皱了皱眉,“你是新来的姜军医?”
疏离,冷淡,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
姜婉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不,不对,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陆平。
他不是,不可能是。
就算他是,她现在也不是曾经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看不出一点本来面目的的六丫了。
她和他之间,只是简单的医患关系。
姜婉垂下眼眸,点了点头,“嗯,裴团长,以后由我来负责你在医院期间的伤势恢复问题。”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可以跟我说。”她走到了男人的身边,“现在,我将为你检查伤口,并进行换药,这个过程需要解开你的上衣。”
走近之后,那股独自属于眼前男人,从骨子里散发的冷淡疏离感,更加清晰了不少。
跟陆平的那种混黑市的阴险狠辣完全不一样。
大概……只是相似而已。
裴封点头,抬手解开病服上衣的扣子,很快露出了一片片被鲜血浸湿的殷红绷带,以及身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刀伤,枪伤痕迹的结实胸膛,块块分明的腹肌。
这些伤痕,是眼前男人的勋章和功绩。
是他这身军装最好的证明。
姜婉摒弃杂念,拿起端过来的药以及绷带,俯下身开始为裴封解开身上的绷带,然后以专业的手法,最快的速度为他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