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州抬眼看过来,朝两人点了下头,推过来梁春宜的自行车,带上她很快消失在雨帘中。
王兵和彭宝瑜对视一眼,慢慢合上下巴,不敢置信地问:“刚刚那个是陆团长?”
彭宝瑜“啧啧”出声:“我妈一直在家里说陆团长多疼多疼媳妇,我总觉得她夸大了,没想到不是,陆团长比我妈说的还疼师姐啊!”
王兵非常赞同地点头:“反正我在家没见我爸给我妈穿过衣服,都是我妈给我爸穿。”
彭宝瑜:“我家也是。”
*
梁春宜不会缝娃娃,陆大姑帮她缝了一个。
结果还没等她开始练习扎针,那个娃娃就被乐宝抱在怀里不肯给她了。
梁春宜要又要不过来,陆大姑也是哭笑不得:“之前做的布娃娃她和吉宝不喜欢,现在你的倒是喜欢上了。”
梁春宜:“让她玩吧。”
陆大姑:“那我再给你做个。”
她正做着,王兵的妈、王团长的媳妇卢巧芝突然过来找陆大姑。
“你的鞋样本在家吗?王兵跟着他老师经常上山,穿鞋太废了,这不又烂了一双,我得赶紧再给他做双。”
“在呢,我给你拿。”
陆大姑做鞋手艺好,她有个鞋样本,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鞋样子,都是她从年轻到现在收藏的,鞋样很全,家属院需要做鞋的家属经常问她借。
看到陆大姑手里做到一半的娃娃,卢巧芝随口问了句:“你这是在给吉宝乐宝缝娃娃?”
陆大姑找出来鞋样子递给她,没在意地说:“不是,春宜现在要学扎针了,她老师让她做个娃娃在家里练习下穴位。”
卢巧芝拿着鞋样的手一顿,将陆大姑手上的娃娃多看了几眼,笑容有些勉强:“这样啊,春宜可真优秀。”
回到家的卢巧芝,看到正嘻嘻哈哈听着录音机的王兵,脸色顿时拉下来。
她“啪”一声关掉录音机,瞪着王兵:“听听听!就知道听!梁春宜那个资本家小姐都开始学扎针了,你也跟着张老学几个月了,你学到哪里了?”
“妈,你乱说什么呢?”
王兵赶紧起来关上窗户:“什么资本家小姐,那是我师姐,你别乱说。”
卢巧芝压低了声音里满是不屑:“她怎么不是资本家小姐了?她爷爷不是资本家?她爸妈不是资本家的后代?一家人都被下放了,就她能脱离,还不是她够心狠,直接和父母断绝关系,又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嫁给了陆长州。要不然她也得被改造!”
王兵又气又急:“妈,师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人很好的。”
卢巧芝立马警惕起来:“王兵,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梁春宜是长了一张好脸,但我好不容易送你参加了张老收学生的考试,你敢给我瞎搞我让你爸揍死你!”
王兵都快崩溃了:“妈,人家有老公!你不知道陆团长对我师姐多好,那天下雨,我和彭宝瑜亲眼看到陆团长给师姐穿雨衣,人家感情好着呢。而且师姐都有小孩了,我又脑子没病,怎么可能会喜欢有夫之妇!”
卢巧芝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陆长州亲自给梁春宜穿雨衣?”
陆长州在家属院和战友面前的形象,一直是一个能力很强,但冷酷强势、不苟言笑的男人。
王兵点头。
卢巧芝不可置信了会儿,怒气都消失了不少,不过她还没忘自己训斥王兵的目的,最后对着王兵放话:“我不管你怎么学,总之不能比梁春宜这个坏分子出身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