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衍章凝神静气，平复了一下，才对外头道：“不用，我母亲会送，你去吃饭吧。”
小石哪里敢走？他接受了傅韵则交给他的任务，让他每隔十五分钟敲门进来看看。
不过他打了折扣，没敢进来，只敢敲门。
他回应曾衍章道：“没事曾副区长，我就在这守着，订个外卖就行，免得您有需要的时候没人。”
曾衍章未置可否，按着抽痛的额角，去沙发上坐了。
梁颂薇见状蹙眉，“头又疼了吗？还是来床上躺着吧。”
曾衍章失笑，“怎么？对我已经完全没有称呼了吗？”
梁颂薇低头继续削苹果，不吭声了。
她削得很仔细，苹果皮一圈又一圈，一直没有断，而后将削净了皮的苹果放在盘子里切成瓣，连中间的果核都仔细地去除干净了，端给他吃。
曾衍章闭眼，继续按着额角，“喂我。”
梁颂薇原地僵住。
曾衍章半睁眼挑眉看她，“怎么了？哥哥生病，妹妹喂一下苹果，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不过分。”梁颂薇深吸一口气，拿了一块苹果递到他嘴边。
曾衍章咬下一半，“坐下。”
“我站站，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腰都坐酸了。”
见到他嘴里半块嚼完后，梁颂薇便将余下的又喂给他，谁料他这一下，将她指尖也一并含住了。
梁颂薇触了电似的一惊，急忙抽出手来，惊惧地看着他。
曾衍章恍若未觉，自顾自嚼着苹果，“还挺甜的，也脆，你尝一尝。”
梁颂薇无措地端着果盘，“衍章哥，你别这样了好不好？”
“别哪样？”曾衍章站起身来，将她手中的果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再次逼近她。
梁颂薇后退，直到在墙角退无可退。
曾衍章摸她的头发，“别躲我，薇薇，你应该很习惯跟我亲昵才对。”
可是他的手刚触碰到她的锁骨，小石又在外面咚咚咚地敲起了门，“曾副区长，我忘记水壶里还有没有水了，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曾衍章眼中愠色渐浓，他转身去拿了沙发上的公文包，“进来。”而后从中拿出钱夹，抽出里头的工资卡，交给推门走进的小石，“去银行，把这里头的钱都取出来，买个红包放进去。”
“哎，好的嘞，我这就去。”
小石说着瞅了一眼站在窗边的梁颂薇，而后才笑嘻嘻地关上门出去了。
连续被打断了两次的曾衍章，心浮气躁，一身戾气，一脚踹在茶几腿上，桌面的果盘颠了出去，掉在地上应声而碎，苹果块也滚落一地，吓了梁颂薇一大跳。
曾衍章看她像只惊弓之鸟，声音放软，“不是冲你。”
梁颂薇抿了抿唇，“我来扫掉。”
曾衍章抬手止住她，“你别动，仔细扎着了，我来。”
他去拿了笤帚撮箕，微弯腰扫地的时候，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温润体贴的他。
这一瞬跟前一瞬的割裂感，叫梁颂薇背脊生寒。
他扫好之后，将碎片倒入垃圾桶，扫帚撮箕靠边放好，又走回窗边来，“对不起，没有控制好情绪，吓着你了。”
梁颂薇低头，“不用道歉的，你工作压力大，已经生病了，心里头的不高兴再不发泄出来，病情会更加严重的。”
曾衍章笑笑，靠近她，将下颌搁在她发顶，“薇薇，我真的累了。可是我一停下来就会想到你，你说怎么办呢？”
他灼热的身躯贴的很近，下颌上滋长出的胡茬在她细嫩的额头上蹭蹭擦擦，酥酥麻麻的。
梁颂薇缩了缩脖子，“衍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