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暨臣撂下杂志，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多了仰仗，没什么不好的。”
他的拇指在她的唇瓣上蹭了蹭，“没想着要留宿，药也没带上对不对？”
梁颂薇点点头。
“我让保镖送过来。”
“不用了，这么晚了别折腾人家了。”
傅暨臣深邃的目光端详了她一会儿，音量不高不低，“薇薇，其实你心里头一直很难过很难过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哭？”
他话题跳转的太快，梁颂薇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呆呆望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他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你可以跟我哭的。”
他忽然变得温情，梁颂薇很不习惯，她扭了扭，想要坐起来，却动弹不得。
她挨着他颈侧，傅暨臣垂眼看她，两人亲密无间，他一低头，唇就可以碰到她的。
他削瘦凌厉的下颌上有青色的胡茬，刺刺拉拉，磨蹭着她凝脂一般的脸颊。
“暨臣哥，你这样说话，我很不适应。”
傅暨臣笑了，“为什么？”
“从小被你损的多了，我怕你。你突然变温柔了，我更怕你了。”
傅暨臣挑眉，“你怕我？”
“嗯。”梁颂薇回答，“你总是损我，我有阴影。”
傅暨臣默然。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眼里没他，不够喜欢他，所以表现的冷漠、疏离，原来更多的竟然是因为怕他。
他近一年来一直在跟她较劲，却原来他俩之间问题的症结在他这里，并且由来已久。
傅暨臣微微怔忪，伸手轻轻蒙住她的眼睛，温声问她，“让你有阴影的话我都收回，来得及吗？”
梁颂薇扒开他的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她坐直身子，“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个的，暨臣哥，我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跟衍章哥变成兄妹了，这太怪异了。”
傅暨臣漫不经心的，仿佛没有在听她说话，拍了拍她的后腰，示意她起来，而后起身去床上坐了，“变成兄妹了，你就不想他了，我觉得挺好的。你快回去睡吧，都快十二点了，午夜。”
他着重强调了“午夜”两个字。
梁颂薇初中那会儿特爱看恐怖故事，导致一直到现在都对“午夜”这个词特别敏感。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23：58，就差两分钟。一想到楼上整一层就她一个人，她汗毛直立。
“我去找月臣睡。”
她快步往外走，就在她手碰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傅暨臣闷闷不乐的声音响起，“梁颂薇！”
“嗯？”她转身等他下文。
“你就气我吧你，回来！”
“不行，在你这儿太危险了暨臣哥。”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表情实在太正经了，梁颂薇挪过去，跟他隔了三米远，“什么话？”
“你侧面有个影子。”
“啊！”梁颂薇尖叫着扑进他怀里。
傅暨臣一把捂住她嘴，“小点儿声，你自己的影子你怕什么？”
梁颂薇睁大眼睛看他。
傅暨臣笑起来，“傻姑娘，这么不经骗。”
原来是顶灯的光照下来，将她的影子投在了她的左侧而已。
梁颂薇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僵直的身子也软化了。
她缓了缓，不想理视他，推开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傅暨臣一把拽住她，“生气了？”
梁颂薇低着眼不吱声。
他将她拉到自己两腿之间，“薇薇，以后生气了要告诉我，害怕了、难过了，都要告诉我。当然，高兴了最好也要说出来。”
梁颂薇抬眼看他，“我说了，你会在乎吗？什么话都可以讲吗？”
“可以。”
“那……等七月份咱们合同的第一年结束了，后头两年可以不做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