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暨臣问董老先生，“董爷爷，您看她其他方面都还好吗？”
董老先生红光满面，和蔼可亲，一点老专家的架子都没有。他缓慢地说道：“我看她最近睡眠、脾胃都不尽人意，这么小的年纪，最近遇上什么事了啊小姑娘？”
梁颂薇低眼，没有回答。
董老先生倒也没有刨根问底，反倒开解她，“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看开一点。你这个是心病，吃药也只是辅助，要想五脏调和，六腑舒畅，你还是得自己把这个心结打开。”
一席话勾的梁颂薇又伤心起来，泪盈于睫，她点点头，“好的董爷爷，我记住了。”
董老先生让祁明泊也给她把把脉，然后让他开药。
傅暨臣对祁明泊叮嘱了句，“你给她开点中成药，汤药她不乐意喝。”
祁明泊笑笑，“我知道，衍章也嘱咐过我的。薇薇，衍章虽然离得远，但对你的关心却是有增无减啊。”
梁颂薇听着他说的话，不敢应答，只觉站她侧面的傅暨臣，炙烫的目光灼烧着她，能把她烧成灰烬。
趁祁明泊开药的功夫，她借口去卫生间，逃离，喘口气。
她在卫生间思索了好半天之后，找到前天祁明泊给她打电话的号码，给祁明泊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明泊哥，今天我来医院找董爷爷看病的事，麻烦你帮我瞒着衍章哥，不用告诉他，谢谢。
她发完短信，忐忑不安地出来，一抬头就撞见了傅暨臣站在走廊尽头、卫生间旁边的窗口处，眼神阴鸷，狩猎似的地候着她。
“我以为，你打算在卫生间跳窗逃跑了呢。”他的语气恶劣极了，周身都散发着戾气。
“这里是九楼，我罪不至死。”梁颂薇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傅暨臣冷哼一声，走近她，掰正她的肩膀，“你告诉我，曾衍章为什么会知道你痛经？”
梁颂薇解释，“三月一日那天，外婆……哦不对，你奶奶，你奶奶的生日那天，我在玄关处从背包里拿充电器，结果背包掉了，避孕药从背包里滚出来被月臣和衍章哥看见了，他们问我，我随口说是治痛经的，衍章哥就记下了。前天下午，祁明泊给我打电话，说衍章哥拜托他带我找他老师看病，我拒绝了。原本准备那天晚上告诉你的，可是你这两天都没有回来。”
傅暨臣听完她的解释，脸色并也没有好看多少，神情寡漠地跟她说道：“外婆就是‘外婆’，奶奶就变成了‘你奶奶’。”
梁颂薇细眉微动，不明白他的关注点为什么在这里，他到底听明白她的解释了吗？
不过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曾衍章那头，也不知道祁明泊这会儿看到她的短信了没有，看到之后会替她向曾衍章保密吗？
她快愁死了。
傅暨臣深深看了她两眼，抬步走在她前头，“跟上！”
看来傅暨臣这一关算是过了，但梁颂薇心里头仍旧打鼓似的咚咚咚的，
她紧张的都有点儿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恰好看见祁明泊的回复发了过来：好的。
没有问为什么，没有讲条件，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好的”，是最有分寸最安稳的回复了。
梁颂薇一直狂跳的心脏终于放缓了速度，她捏紧手机，有一种死而后生的虚脱感。
下楼，司机老赵已经取好了药在大厅等候。
晚上回去，傅暨臣监督她吃药，审问她，“我两天不在，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