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薇:“……”
“愣着干什么?没听明白?”
梁颂薇仍旧没动。
“刚才不是说了,你的八小时工作制从我下班回来开始算起。我不在这里,你的工作怎么展开?还是说,你有不同意见?”
梁颂薇心里有,但嘴上不敢有,“我这就去拿。”
她趿着拖鞋,去主卧衣帽间给他找,拿好后出来,迎面碰上刘妈。
刘妈看了一下她手上的男士平角裤和男士睡袍,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梁小姐跟傅总还没睡呢,我说这灯怎么还亮着。”
梁颂薇体验到了社死的窘迫,她赶紧将睡袍放在了拿内裤的那只手上,掩耳盗铃,“哦……这就要睡了。”
她快步回到侧卧背着门站了站,才发觉脸烧到烫。
她脸上的热度刚褪,傅暨臣就半开了卫生间的门,“拿来了吗?”
梁颂薇赶紧低着眼过去双手奉上。
而后躺回床上,侧向蜷着,却毫无睡意。过了一会儿,身后有一具精实的躯体重重压过来,“在想曾衍章?”
“……在进入睡眠状态。”
“嗯,睡吧。”
他居然大发慈悲,梁颂薇觉得稀奇。但经他这么一番搅合,她的悲伤被打断,现在困意占了上风。
她阖上双目。
次日被闹钟吵醒,是七点半。
她这一晚上只睡了五个多小时,再加上前一晚累的够呛,所以根本没有休息够。
她浑浑噩噩地起床去洗漱,拿起牙刷准备挤牙膏的时候觉得手感不对。
睁眼一看,不是她的那支牙刷。她的那支牙刷还在牙刷杯里好好放着呢。
她盯着手上这支多出来的牙刷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傅暨臣是睡在她这边的。
她急忙退出卫生间看了一下床上,在确认床上没别人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回到洗漱台刷牙。
这个点,傅暨臣应该已经出发去上班了。
她八点出门,跟人家约好了在九点,这家人虽然住在西城区,不过是离市中心最近的内围,离得不算远。
他家是个上初一的小男孩,家长诉求是辅导全科的寒假作业,每天辅导时间为上午九点到中午十二点,一小时一百元。
这一次他的妈妈全程旁听,最后对梁颂薇的印象还不错,于是就跟她确定了下来。
她中午没回松阳路,在外头随便对付了一顿,又奔赴下一个地址。
这次是个高中生,一个理科生,只补习语文,梁颂薇也顺利通过了面试。
期间张鉴还给她来过电话,询问她工作找的怎么样?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帮忙。
毕竟是华京本地人,就是不一样。
梁颂薇正因为面试顺利高兴着却又不知道跟谁分享,于是就跟张鉴多说了几句。
当时她刚从便利店买了瓶水出来,只顾着说话,下台阶时一不小心崴着了脚,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张鉴慌忙问她,“你怎么了?”
“脚脖子崴着了。”梁颂薇跳着下了剩余的两个台阶,然后慢慢弯腰坐下,看着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心情跌到谷底。
她对电话那头的张鉴道:“乐极生悲,兴尽悲来,古人诚不欺我。”
“你在哪里?地址给我,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看见我右手边二十多米外就有一家私人诊所,我进去处理一下,我先挂了啊,不用担心我。”
梁颂薇随口胡诌,其实这附近并没有什么私人诊所。
她很茫然地在华京零下十三度的寒风里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脚踝一动就是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