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到三年之期,梁屿舟就迫不及待要斩断和她的关系,将她赶走了。
这些聘礼,一直保存在舅舅家,一丝未动。
她原本也是打算拿到放妾书之后,将聘礼全部送还国公府的。
早一点,更好。
离开的时候,她便毫无牵挂了。
文氏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当下就吩咐一众仆妇小厮,将库房里保存完好的聘礼全都搬了出来。
祁家富裕,钱多到花不完,国公府给的聘礼,一箱都没打开。
又过了片刻,账房先生将五千里银票和五百亩田的地契拿了过来。
宋挽初平静地递给嘉和郡主。
嘉和郡主一把抓过,像是怕这一叠纸会飞走似的,急匆匆塞进了袖子里。
这次轮到文氏发出轻蔑的笑声。
狗屁的皇亲国戚,跟没见过钱似的!
聘礼太多,嘉和郡主只带了几个丫鬟嬷嬷,不能一下子全部搬走。
文氏想得周到:“不劳郡主动手,我自会派人将聘礼送回府上。”
嘉和郡主面上一紧,“不必不必,先放在这里,过一会儿我自会派人来取!”
她想叫俞家的人来将聘礼搬走。
总之不能送回国公府!
嘉和郡主言行不一,眼神鬼鬼祟祟,宋挽初不禁有些疑惑。
既然敢大张旗鼓地来讨要聘礼,为何不敢光明正大地送回国公府?
难道……
嘉和郡主心思一向浅薄,宋挽初又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三年,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
她很快就猜到了嘉和郡主心里的算盘了。
“郡主,俗话说送佛送到西,这聘礼也合该从哪来回哪去,舅妈安排人帮您送,正好省了您调度人手的时间,难道不好吗?”
“我说过我自会派人来搬!”
嘉和郡主像是被戳中了心底的算盘,恼火至极。
她越心虚,就会越大声说话。
也正好印证了宋挽初的猜想。
她的这些聘礼,只怕摇身一变,就会变成俞慧雁的嫁妆了。
梁屿舟还真是良苦用心,俞慧雁不体面,梁屿舟就千方百计地帮她体面。
宋挽初心中止不住地冷笑,凭什么呢?
嘉和郡主火急火燎地离开了祁家,离开前还反复叮嘱不要动聘礼。
“舅母,你安排人手送聘礼吧,另外,送聘礼讲究喜庆,咱们虽然是送还,可也不能失了礼数,就安排一个送亲的乐队,热热闹闹地将聘礼送回国公府吧。”
文氏会心一笑,拿手指点了点她的头,“你呀,越大还越调皮了!”
……
“二爷,你看,那是不是太太的马车?”
梁屿舟从云泰钱庄取了钱,就快到祁家的大门口了。
坐在车厢外边的周晟,发现嘉和郡主的马车刚从祁家离开。
梁屿舟掀开帘子朝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薄唇微抿。
“太太一向不喜欢夫人,去夫人的娘家做什么?”
周晟百思不得其解。
“你跟上去看看。”
梁屿舟跳下马车,没走大门,而是轻车熟路地跳进高墙,直奔宋挽初的闺房。
宋挽初并不在房中。
屋里静悄悄的,梁屿舟脚步轻缓,来到她的榻前。
他的眼睛精准地发现,时洛寒给她写的那封信,依旧被她珍宝似的,藏在枕头底下。
梁屿舟的五脏六腑,都在冒着酸气。
他将那一叠厚厚的银票塞进枕头底下,压在了那封信的上头。
……
傍晚的荣昌大街,突然热闹了起来。
从祁家走出来长长的队伍,抬着一箱箱的聘礼,身后还跟着一个迎亲的乐队,喜庆的迎亲曲响彻大街,飘入每家每户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