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用失望的眼神看着香君。
香君心里一沉。
果然,男人心里有你了,就变敏锐了。
如今她演戏,皇帝也是看得出来了。
香君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想着皇帝到底是因着什么事情对她失望。
皇上在面上都已经替她遮掩过去了,定是不打算计较了。
咱们皇帝不是个蠢人,不会看不出今日晋王的目的,所以皇帝选择替香君遮掩。
但也因为皇帝不是蠢人,所以许焕文和香君方才编造的理由,皇帝不会相信。但凡皇帝真的想搞清楚真相,派人去江南一查便知。
而且,这件事香君也不能指望顾亭雪替她遮掩。
香君就是顾亭雪带进宫中的,顾亭雪当初没有查出香君的身份,以皇帝对顾亭雪的了解,知道不可能是因为顾亭雪无能,只能是顾亭雪主动为许家遮掩。
所以皇帝要去查真相是不会再派顾亭雪去。
事到如今,香君对自己的出身再遮遮掩掩已经没有意义。
皇上选择私下她这件事,就是在给她机会,她若是还抵死不认,皇上反而会生气,和她生分。
香君忍着难受,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正准备下床却被皇上按住。
“身子还难受着,别乱动,坐着说即可。”
话说完,皇帝还亲自给香君调整了一番身后的软枕,那体贴的样子,仿佛刚才质问香君的是另一个人似的。
但香君却不敢松懈,当初皇帝杀福宝的时候,不也是先轻声细语地哄着的么?
“皇上,”香君眼中蓄满了泪水,“臣妾……臣妾的确是扬州瘦马出身,但臣妾因为资质好,所以一直被许家奇货可居,许家一直想要寻机会把我送给真正的贵人,不是藩王,也得是个侯爵,所以在被许家送入宫中之前,臣妾只在院中学习琴棋书画,歌舞技艺,臣妾在许家的时候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在外抛头露面过!”
香君试图提醒皇帝,她不像皇后,虽然她是贱籍,但是只在院子里学习,以后也不会接客。
皇后当年可是清倌人,那是真的给客人弹过琴唱过曲的。
皇帝若是不跟皇后计较,更不应该跟香君计较才是。
香君小心地打量着皇上的神情。
皇上神色不动,看不出喜怒来。
香君又赶紧落下两行泪来,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皇上。
“那你与许焕文呢?”皇帝语气阴沉地问:“晋王说你们有私,当年你在许家,和许焕文也算年龄相仿,就没有对主家的公子动心过?”
香君在心里骂晋王。
还真的是让他在皇帝心里扎了刺。
“皇上,我与许焕文怎么可能?别说许家对我寄予厚望,是要我去巴结贵人的,怎么会让家中的庶子沾染我。就说许焕文他自己,他与他娘亲都不受宠,他这样的孩子,许家不知道有多少,小时候他们这样的孩子,是自己的院子都极少出去的,后来出去读书,就更少回家了。而且许家虽然只是盐商,但治家严明,各个院子之间也不能胡乱走动的。臣妾在入宫之前都没有见过许焕文,第一次见,就是臣妾怀元朗的时候,因着皇上和太后的的恩典,才见的哥哥。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就派顾亭雪去查,他讨厌我,定是不会偏袒臣妾的。”
皇帝眼神一动,还是不露声色。
“顾亭雪不偏袒许家,当初你入宫的时候,他为何会给许家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