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顾亭雪:“不就是一个荷包么,本宫抽空给你绣一个,不要你的命,你也用不着在这里暗示本宫。想要就直说,我还能缺了你的,少了你的不成?”
顾亭雪忍着笑,扬了扬嘴角,抑扬顿挫地说:“那我可等着娘娘赏我了。”
香君白顾亭雪一眼,继续琢磨着皇后的事情。
“本宫还是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晋王那个人阴险得很,不会被一个荷包感动。”
“大将军王也好,晋王也好,都是天之骄子,他们此生吃的最大的苦,就是爱而不得的苦。说不准,他们这辈子求的就是这个呢?”
“不是吧?晋王都残了,吃的最大的苦,还是爱而不得的苦么? ”
香君不理解但尊重。
但香君的性子,还是忍不住要揣测晋王的用意。
“我看,不是荷包起了作用,是晋王如今要用这种法子麻痹皇帝,让皇帝对他放下戒心。咱们皇帝也不一定真的信了晋王,但皇帝也希望大将军王和晋王相信他已经对他们放下了戒心,这样两方才能继续在暗中继续布局。”
一定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因为皇后的荷包,香君接受不了一点。
顾亭雪含笑点头,“娘娘说的都对。”
香君看着顾亭雪,他明显是在敷衍自己。
他不是真的相信人间有真情吧?
香君忽的严肃起来,“你信晋王和大将军王对皇后娘娘的爱,都是真的么?”
“娘娘,你不是这样的人,可这世上,的确有人不追求荣华富贵,只追求一颗真心,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人各有志。而且,奴才也真的觉得,真心是这世上顶顶珍贵的东西。”
香君沉默了。
说句真心话,这世上,若真有人有一颗纯纯的赤子之心,爱得纯粹热烈,不顾性命,香君也是佩服的。
追求权力,倒也不必追求真心高尚。
香君叹一口气,“也罢,管他们为着什么,只要不折腾本宫就好,随他们爱生爱死。”
顾亭雪坐到香君旁边,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
“娘娘放宽心了,我让人给您传膳?”
“不想吃。”
“我过两个时辰就要出宫了,娘娘若是不想传膳,咱们快些办事才好。”
顾亭雪一只手去解香君的衣带,一只手捏着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然而,就在顾亭雪凑过来要亲香君的嘴唇时,可忽然香君觉得一阵反胃,干呕起来。
顾亭雪的脸瞬间就黑了。
香君的脸色也变了。
她之前还以为自己食不下咽,晚上睡不着是为着皇帝的事情,现在看来,竟然是因为这个……
“娘娘这般嫌弃我么?”
香君没好气地瞪一眼顾亭雪,“你傻不傻,还看不出来么?还不传太医。”
顾亭雪这样反应过来,“难道?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香君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她忽然意识到,这已经是她入宫的第七年。
上辈子她也是在第七年怀孕,第八年生产的。
只是比上辈子提前了一些日子……
等到明年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
就是她上辈子的死期。
柳太医来给香君诊了脉,毫无疑问,香君的确是怀孕了,刚刚月余。
梦梅和柳太医都开心地给香君道喜,香君却根本笑不出来。
香君心里很是烦躁,便让所有人都保守秘密,不准向承香殿外的任何人透露她怀孕的事情。
“是,”柳太医也说:“娘娘这一胎怀得还不稳,得好好静养一些日子,不要受来往恭贺的叨扰才是,等三个月之后,胎坐稳了,再告知皇上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