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雪的神情实在是不对劲,再怎么也不至于眼神瞬间就冷下来吧?
香君改了口,说道:“太后娘娘飞鸽传书给你,没告诉你么?”
顾亭雪的声音还是很冷,他盯着香君,阴冷得又变回了那条毒蛇。
“太后只告诉我,你要以来北直隶行吞蝗礼为由,去江南,替皇帝收拢江南的势力。其余的,太后没有告诉我。”
香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后为何要如此?
顾亭雪依旧死死盯着香君,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太后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香君也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
她只是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瞒着顾亭雪,这也瞒不住啊。
“太后把你与她的关系,还有你们从前在北蒙的事情,太后都与我……。”
香君还没说完,顾亭雪就猛地站起来,甚至连桌子都因为他激烈的动作移动了一些。
香君实在是莫名其妙,她看向顾亭雪,却对上了顾亭雪复杂难言的眼神。
顾亭雪的眼神,既悲伤又愤怒,最终都化成了一种香君没见过的脆弱。
他紧紧捏着手,满腔的情绪却无从开口。
对上香君那迷惑不解的眼神,末了,顾亭雪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顾亭雪走的时候,甚至仓皇得都没来得及掩饰,以至于神策军和虎贲卫的人都看到他猩红着双眼,神色复杂地从贵妃娘娘的寝殿里离开。
虎贲卫把此事告诉了卫知也。
“什么时候的事情?可是贵妃娘娘召唤他去议事的?”
“没见到顾大人何时去的贵妃娘娘处,今日轮值护卫的是神策军的人,我们没看到也是有的。”虎贲卫想了想说:“看顾大人出来的时辰,应该是顾大人和您分开不久,便去找贵妃娘娘了。”
卫知也蹙眉,今日他与顾亭雪的确是有些摩擦。
两人为着祭祀典礼那日到底要不要百姓去的事情吵了一架。
皇上叮嘱过的,一定要百姓都看到才好,所以卫知也觉得人要多些才好,他有信心,虎贲卫和神策军能维持好祭祀那日的秩序,不会处乱子。
但顾亭雪却觉得人多了,鱼龙混杂容易出事,还骂卫知也嘴上说着把贵妃娘娘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实际上压根不在乎贵妃的死活。
最后两人谁都没有说服对方,不欢而散了。
顾亭雪去贵妃那里做什么?难不成贵妃还会为他撑腰不成?
“可知顾亭雪对贵妃说了什么?”
虎贲卫摇头,“不知,但顾大人走的时候,两眼通红,还很是咬牙切齿,卑职猜测,定是和贵妃娘娘不欢而散,贵妃娘娘说了什么,气着了顾大人也是有可能的。”
卫知也这才放心下来,看来贵妃是没有受顾亭雪挑拨的。
为了以防万一,卫知也还是求见了贵妃,跟贵妃说了今日的事情,希望贵妃不要听小人的谗言。
“末将绝对不是枉顾娘娘的性命,只是末将有信心护卫娘娘安泰,这才想着让多些百姓观礼。”
香君揉着太阳穴,语气淡淡地说:“本宫明白,皇上的意思更要紧,按皇上意思办便好。”
听到贵妃娘娘如此直白地说出皇上的意思更重要,卫知也也有些尴尬,但还是低头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接下来几日,香君都没有见到顾亭雪的人,到了吞蝗礼祭祀大典的前一日,香君才在正殿见到了顾亭雪,只是今天他是与许焕文、卫知也和北直隶的诸位地方官员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