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封站起来，走到窗边：“当初是我和你妈妈做错了，不该送余笙去东城，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怨我们的。”
季泊常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季封转过头，笑着看向身后的儿子。
从未像这一刻一样，他感觉到自己老了。
“我已经老了，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了，其他的，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权衡，但有一点……”
季泊常抬头看向父亲。
只听见季封道：“好好待余笙。”
“她从小到大没享过什么福，来我们家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又被送到了东城。”
季封想起余笙，心中到底觉得有些亏欠。
“这孩子是个好孩子，跟她妈妈一样善良，我接她回来，就是不想让她重蹈她妈妈的命运，我当年对不住她妈妈，以后你好好对她。”
季泊常诧异地看着父亲，没想到父亲竟然和余阿姨还有这样的感情纠葛。
季封见儿子这么看自己，轻声笑了起来：“怎么，很意外？”
季泊常点点头：“我没有想到。”
季封叹了口气：“说起来，你妈妈当初对余笙有意见，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她以为我还放不下余笙的妈妈，所以横竖挑剔余笙，后来又发现你也喜欢她，更是心里耿耿于怀。”
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绝情地将人送走。
季泊常也是现在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心中对余笙的心疼更多了几分。
“晴珊那边，你要好好说清楚，我和你杨叔叔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杨家和季家又是世交，别做的太难看。”
季封叮嘱道。
季泊常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
父子俩这么些年，难得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心。
等到聊完，书房门打开，天都快黑了。
赵姨上来敲门，说晚饭已经做好了，喊他们下去吃晚饭。
季封一看时间，没想到聊了这么久。
转头跟季泊常道：“今天晚上就住家里吧，别回去了，你和余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在家里住一晚。”
季泊常沉吟片刻，点点头：“我问问笙笙的意思。”
季封听他这么说，笑了，谁能想到自己儿子留个宿还要问余笙的意思。
忍不住感叹：“你啊。”
“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住一晚，只当是陪陪我和你妈。”
季泊常点点头。
季封都这么再三说了，不在家住一晚不合适。
余笙当即就答应了。
赵姨听了也十分高兴：“你的房间我每天都让人打扫，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又担心余笙在外边几年，有些新的生活习惯，便道：“如果还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找，找不到就开车出去买去。”
余笙有些感动：“没什么其他的，家里什么都全。”
赵姨拉着她的手道：“所以啊，以后你跟泊常经常回来住一住，外边虽然好，但哪有家里自在。”
余笙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季泊常，他回了一个微笑。
余笙转过头不想看他。
季夫人见他慢悠悠的一个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又想到他白天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堵，一个人站起来跑到花园里翻地伺候她那些花草去了。
眼不见为净。
余笙再次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像是做梦一般，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几次拿起手机，刷网上的短视频，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放下了。
如此再三，还是睡不着。
正想着要不要起来，就听到外边敲窗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