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熙子的音调一句比一句高,最后一句差点破音。
他像一头斗牛一样气得转了两圈,最后狠狠一脚踢在沙发上,把需要七八个人才能搬动的沉重的沙发硬生生踢得移了位。
南熙子脸色阴狠,咬牙切齿,“向,高,昀!”
南袁舟说是向家人给文家窦家泄露消息,除了和他合计过这件事的向高昀,不可能是别人了!
好啊!
好得很!
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别的插兄弟两刀。
干的漂亮极了!
南熙子在那儿气一阵笑一阵,跟发癫了一样。
韩姝全程躲在角落,连呼吸都不大喘气,生怕引起这屋子人的注意,把怒火和矛头转移到她身上来。
栾清黎好似看不见儿子气急败坏的样子,优雅地喝着咖啡,淡定地说:“年轻人,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南熙子气了会儿,突然走回来,大马金刀往踢歪的沙发上一坐,虚心请教,“妈,您有什么建议?”
“窦家说窦序方是你害死的,有证据吗?当然没有。能找到或拿出证据吗?当然不能。”
栾清黎在自问自答间已经稳住了儿子的心。
“你只是有这样的想法,看好那栋楼而已,连项目书都没有,他们拿什么指控你?要是敢让狗仔给你写黑料,完全可以发起指控,我们的指控,可比他们有理有据多了。”
南熙子刚刚确实是怒火攻心气急了,这儿慢慢冷静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于文家……”栾清黎放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叹了口气,“关系怕是很难修复了。”
南熙子说:“没什么难修复的,离婚也是文沐婉的意思,不是文家强加给她的想法。”
栾清黎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文沐婉不是对南熙子感情很深吗?骤然失去孩子,失去情人,这个时候再失去婚姻,不该歇斯底里大闹一场吗?怎么会主动离婚?
“她的心,完全给了死去的情夫了,哪里还会在意和我的夫妻感情,在意这段婚姻……等她好些,你们见了她就都明白了。”
南熙子突然有种浑身泄气的感觉,只觉得这几天强压的疲惫和焦躁全部涌上心头,让他一瞬间变得憔悴沧桑起来。
他只想让韩姝给他浑身按摩一遍,然后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抱着她好好睡上一觉。
他从没抱过韩姝过夜,甚至连入睡都没有,总是做完就抽身走人,和对待其他女人并无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来。
在这个想法的细节里,单纯抱着睡觉的优先级甚至高于抱着做运动。
“你累了,先好好休息。离婚的事不是一两天就能办成的,慢慢来,不着急。”栾清黎安慰他,然后目光一转,找到角落里的韩姝,“对了,你应该注意到了,我把你家里用的一个女佣叫了过来。”
她朝韩姝招手,“韩姝,上前些。”
等人走近了,她继续说,“听说你把她从住家女佣提成了私人秘书。看来是很满意她咯?你觉得她怎么样?”
南熙子不懂老妈到底要干嘛,点头,没有多说,“人还不错。”
栾清黎笑起来,“我也觉得她挺好,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很合我的眼缘。你爸爸也觉得好,对吧?”
她扭头看向南袁舟,对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韩姝站在那儿,听他们像讨论一件物品,一个花瓶似的讨论她,没人让她说话,她也说不上话。
她的脊背一阵阵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感觉比较轻微,证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对她的生命构不成直接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