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川兴奋之后,下意识算起盖这样一院房子需要多少银钱,稍一算就吓了一跳,繁昌县乡下盖一院砖瓦房一般十二三两银子就够了,但按娘的盖法加上砌院墙的钱,似乎十五两银子都打不住啊!
“还要把地基打结实、院墙砌高,用上等的砖瓦,这么盖下来花费在二十两银子上下。”云歌直接公布钱数,告诉谦川不是只有他会算账,亲娘早就算明白了!
谦川咽了下唾沫,“娘,咱们明年就要去苏州了,花这么多钱在村里盖房子是不是有些亏了?”
云歌摇头,白鹤明指点道,“繁昌县大青石村是我们一家永远的祖地,祖先的坟墓都在这里,祭祖时总得回来住,未来家里所有读书人考科举第一关县试也要回来考。”
谦川明白了,爹娘这是在为以后做打算,就算以后要去外头常住,祖地也得有一院好房子,方便家里人回乡时居住,现在一次盖好了未来就省事了。
他想事情还是太关注眼前的利益了,看不到更深更远处啊。
……
一路辛苦疾行,六日之后,马车终于到了繁昌县县城,看着熟悉的城墙,云歌心里有些感慨。出发时他们还是老童生和农妇,回来却是白廪生和廪生娘子了。
“咱们推迟了十来日才回来,你考中院案首的消息怕是已经在县里传开了,不知道任家人听到是什么感想。”
当初任家仗着自家出了位二十几岁的廪生,强压县衙和白氏一族,硬是拦下了命案,还故意奚落嘲讽气晕了原来的白鹤明。如今白鹤明也是廪生了,还是更厉害的院案首,任家人会不会后悔和害怕呢?
白鹤明淡淡道,“他不会后悔,只会觉得我只是年纪大运气好而已,未来科考路上他肯定要比我走得远。”
这种人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心理,白鹤明看得清清楚楚。
云歌笑道,“那就继续往上考直到他认清现实吧。走吧,进城了!”
繁昌县的县学和县衙建在一起,车夫赶车进城,在县学门口找了个地方停车。
因为不确定具体哪天回来,云歌没提前送信让谦山赶驴车来接,她加了一点价钱,麻烦车夫多等半日,回头把他们直接送到大青石村去。
白鹤明拿着身份凭证进入县学,教谕听说那位大器晚成的白案首来了,亲自出来迎他进去,拿出名册为他登记廪生信息。
“这块腰牌你收好了,每月让人拿着腰牌和你的手书到县里的官仓,就能领一石白米。”
教谕问道,“你日后可要进县学读书?”
白鹤明摇头,“我明年打算去苏州寻一书院做学问,无法聆听教谕教诲了。”
教谕只是问问,并不意外白鹤明的决定,“你之前虽屡考不中,但这次能成为院案首,足以证明你已经开窍,若有意于后年的乡试,确实该去府城寻一大书院深造。咱们县的任廪生便已经去苏州府城了。”
教谕显然是不太清楚白鹤明和任廪生之间的恩怨,白鹤明笑了笑,没有多言。
苏州府的书院吗?他和任廪生之间真是冤家路窄啊。
谦川等人陪着娘在县学外面等爹出来,突然看见旁边的县衙出来一位小吏,进入县学后不久,领着白鹤明去了县衙里面。
谦川低声问,“娘,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