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这段话一堆太太、老太的,不聚精会神仔细听,都分不清她说的事情。
葛氏赶紧从柜子里找出婆婆放膏药的匣子,全部交给小杏,匣子的钥匙婆婆一直贴身带着,他们是打不开的。
小杏拿着匣子就走,在院里碰到末药,随口问了一句,“末药的刺绣练的怎么样了,会绣花了吗?”
云老太去刘经历府上走动有时会带上末药,末药和小杏混了个脸熟。
末药回答,“只学了几种针法,奶奶说再有几个月就能绣花了。”
小杏笑道,“等你能绣了,给姐姐绣个香囊。”
葛氏笑着接话,“这有什么难的,让药丫头绣好了给姑娘送过去。”
……
小杏离开后,听着外面热闹的云歌从屋里出来,“刚才那姑娘是谁?”
“是刘经历夫人的贴身丫鬟,家里老母经常去刘经历府上走动,有几分薄面。”
云歌了解过翌朝官制,经历是正九品的官,除了那些不入流的官吏,可以算是大翌官场的最底层了,可这样一个小官家的下人出来,也需要没有背景的平民敬着讨好着。
云歌再次见识到了古代社会鸿沟般的阶级差距。
为了尽快了解古代府城生活,云歌又问了几个问题,总算是搞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云杜仲的母亲云老太不是个普通的老妇,而是“大名鼎鼎”的三姑六婆中的药婆。
“三姑六婆”是对古代某几类特殊职业女性的统称,很多人只知道这个总称,却不清楚它们各自对应了什么职业,云歌也是穿到古代后才渐渐了解的。
其中“三姑”指尼姑、道姑、卦姑,可以简单理解为搞封建迷信的。
别小瞧这三种姑子,古人尤其是后宅妇人多少都信些神佛,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她们在哪里都吃得开。
相比起“三姑”,“六婆”更贴近市井生活,分别是牙婆、媒婆、师婆、药婆、虔婆、稳婆。
六婆凭借自己的技能走街串巷,深入后宅,除了干本职工作,也会陪后宅妇人小姐聊天,替她们做一些不方便亲自出面的事情,得到她们的信任,乃至“为情女偷传信,与贪官付过钱”。
总之就是凭一张巧嘴和高情商四处混好处,是古代版女公关和职业闺蜜。
其中的药婆虽然占了个药字,但大多只会一点现成的小方子,比不得正经大夫。
但谁叫这个年代的大夫绝大多数是男性,内宅妇人们因为各种顾虑轻易不爱看大夫,遇上小病小痛,一般会找熟悉的药婆,治不好再请大夫来。
“家父生前是大夫,可惜英年早逝,家母学了几个他留下的方子,在清嘉坊一带的女眷里小有名气。”
要不是母亲自己有本事,能勉强立住脚,他们娘俩早就被大伯一家吃抹干净了,哪可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小日子。
“原来如此。”
云歌听明白了里面的门道,有些想和这位云老太交流一下。她还没接触过古代的药婆,不知道她看病的本事到底如何,想来能被官家太太信任,是有几分能耐的。
云杜仲对葛氏使了个眼色,葛氏点了下头,组织好语言旁敲侧击,“说起来云夫人姓云,还会医术,不知祖上是哪里人,说不定我们往上数数真是本家呢。”
云歌一笑,“这确实是巧,不过我们祖上应该连不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